“袁主任,您这是确定不来?”马修德阴森森的问道。
“马院,我家附近有一个疑似患者,现在周围所有人都隔离。抱歉,实在出不去门。”袁新华直接拒绝,不带一点含糊。
“我问一下薛院,命令应该是他下达的。请问你家贴封条了么?”马修德很谨慎的问道。
“贴……说是马上就贴。”
马修德冷笑,却也没说什么。
不再和袁新华磨叨,他直接挂断电话,把电话打给薛春和。
交代了整件事情的经过,薛春和查找袁新华家附近的隔离封闭楼区,发现根本没事。
“薛院,这事儿您说怎么办。”马修德也不离开急诊科,他大咧咧的坐在急诊科的红色硬塑椅子上,当着急诊科医生护士还有机关带班科室长的面落实这件事。
他也想好了,要是落实不下来,自己也请病假。
“马院,说说你的想法,我怎么感觉你一肚子的怨气呢。”薛春和虽然忙的整个人晕乎乎的,却也听出来马修德话里话外的沉重。
“是这样,薛院。”马修德说道,“我安排科室长在一线带班,袁新华拒绝上一线,停职、党内处分。”
“我知道了。”薛春和沉默了3秒钟,把事情应下来。
这里面的轻重缓急,大家都知道。
袁新华就是那只鸡,何院长也好不到哪。
1月29日,指导组派出了督查组,赶赴黄冈市进行督查核查。
但针对黄冈市定点医院收治能力、核酸检测能力的明确数据等,主管领导竟然一问三不知。
1月30日处理,31日,黄冈处分了337名干部。
这是任务,干不好就撤,谁都别埋怨。
有先例,处理起来也不算是为天下先,难度低了很多。
马修德挂断电话,也没离开急诊科,而是静静的坐在急诊大厅里,观察来往人流。
患者的确少了很多,偶尔有老年人来开药,也都是迫不得已才来。有些慢性病不吃药是真不行,无论是血糖还是血压。
最近几天一直都是这样,患者很少,压力……和从前忙碌的方式不一样。除了31号晚上,忽然无数患者蜂拥而至,要买双黄连。
马修德觉得这些国难之际还要带货的人都应该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和不让医生护士戴口罩的人一样,被唾弃一万年。
但他知道不可能,像许州那人说的一样,三天就忘。
医生护士不容易,尤其是护士,在这次疫情的救治中承担起了重担。要收入没收入,活还特别累,马修德真心觉得要是护理部主任不来,他可没脸人五人六的指挥小护士。
要是有下辈子,自己一定不搞医疗。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不说疫情防控,在天河市疫情爆发之前,帝都发生两起杀医事件,一死一残。
死者,可以说是被虐杀的。
但又能怎么样?患者还不是免除所有医疗费用,转去更好的医院由帝都专家们汇聚一堂来会诊。
伤者陶医生,正值当打之年的精锐骨干力量,几十年的学习、实践,就这么被废了。
下辈子一定不能当医生,干点什么不吃饭,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马修德知道自己情绪不对,但止不住的往坏处想。
哪怕是疫情期间,依旧有人摘掉医生护士的口罩吐口水。
现在都说医护是英雄,假如疫情能过去,肯定还是老样子。
加上院里领导都是这么一副死样子,马修德真心不想干了。心累,身心俱疲。
院领导,有像张定宇张院长那样的人;自然也有像二院何院长一样的人。还有些操蛋的,站在发热病房外鞠个躬就不见人影,跟特么向遗体告别一样。
站在发热病房外鞠躬的人个沈腾、马丽在春晚上的那个小品里的形象几乎一模一样,要不说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呢。
马修德越想越是沮丧,薛院要是真拿不下来一个护理部主任,自己……他心中犹豫,总不能把薛院晾在这儿不是。
电话响起,马修德看了一眼,是一个座机打来的。
“喂,您好。”
“我是马修德。”
一连串的嗯嗯嗯之后,马修德挂断电话。
他的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马院,怎么了?”韩广云问道。
“免职的事情特事特办,已经处理完了。”马修德道。
没什么恭喜的,韩广云只是惊讶于处理速度。
“护理部邹秀丽邹副主任在哪?”马修德问道。
“她应该是下个班。”
“给她打电话,现在邹秀丽是代理主任,马上来一线带队。”马修德淡淡说道,随后缓步走进急诊科,挨个诊室看医生的防护。
“马院,马院!”李光和戴了一个口罩,急匆匆的跑进来。
门口的护士拦着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