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熬多久。
凌晨六点,列车员与活着的群众商量后,决定先去挖出口,好歹让活着的人先出去,毕竟后面车厢他们已经力不从心,如果下面一直挖,上面一直往下塌,说不定最后还会连累的他们也被压.在这下面。
他们大概集结了一二百个人,分批次轮流向外挖,可是原本以为很近的距离,却越挖越心寒。
明明到了隧道口,可是隧道外面的土比他们想象中的多的多,上午八点,他们还在挖,外面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知道,是否有救援,他们也不知道。
东边尚且如此困难,更不要说西边了,他们分别从车厢,外围等多个方向试图挖出一个通道,可土质松软也给救援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刚挖出一个洞,因没有支撑体,没过多久,就塌了。
而彼时距离塌方已经至少有八个小时了。
叶欢渴的时候就用空间的洒水壶润润嗓子,或者啃个水果吃,既能解渴,也能让胃得到补充。
她轮流在老人、孕妇、孩子这边巡视,发现有需要帮助的,就会无条件赠送自己有的食物给她们。
反正乌漆墨黑的情况下,她能看得见他们,他们看不见她,也不影响她的凭空取物。
从深夜到白天,再从白天到黑夜,她以为他们能够先救援的人到来之前,出去的。
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们这边的塌方,在坚持了一个白天之后,终于在半夜也塌了,而且塌的人措手不及。
她被一堆土狠狠的砸倒,随后世界就黑了,意识也随之薄弱起来,因为太突然,她甚至没来及躲进空间里。
她以为这一世很可能就这样挂了,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生还的可能。
意识模糊的时候,似乎有人在拍她的脸,再然后,她觉得身上的重量一轻,似乎被人抱了起来。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好像看到了八路军穿着的灰色军装,是她眼花了吗?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了?
……
叶欢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军用的大卡车角落里,身上披着军大衣,一车厢的人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有的醒着,有的昏迷,卡车透风,特别的冷,她缩成一团,试图看看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奈何周围都是人,根本就动弹不得。
最后他们被部队转送到了湖北宜昌的医院,而塌方路段则在土家族的范围里。
她在医院休息了三天,才被允许出院,当地政府还给他们买了硬座车票,她上了车之后又调换了卧铺。
这次塌方具体什么情况,她不知道,周围的人也没人告诉他们,而且伤员也是转送到了不同的地方。
但她能够想象救援的难度。
上了卧铺,她才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绣着部队番号的胸章,她不知道这胸章怎么会在自己的手里,但她知道,是这个部队的人救了自己。
五天之后,跨越一千多公里,她终于赶在腊月二十八回到了久违的家。
当他们知道叶欢就在那辆被掩埋的车厢,还被人给扒出来的时候,叶家上下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感恩表情。
“咱家欢欢就是福大命大,据说死了三百多个人呢,你这闺女,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害的我们都没把你和那场事故联系到一起,谁能想到当时你还被埋在下面啊,天老爷啊,感谢庇护,”
竟然死了三百多个人?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村长每星期都去乡里面开会,拿回来的报纸上写的,你三哥他们学习的时候,读出来的。”
那个年代,信息落后,唯一接地气的方法就是读书看报听收音机,而村长他们每周开会,就成了学习的最好办法,村长和识字的支书去听,听完了回来再给村民们普及,这样上面有什么政策,大家也都知道的。
这场事故,迄今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十来天之后,信息的确能被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