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都已经拿到了高中文凭,所以三嫂现在教的是毕业班。和平(叶家泽的儿子)现在在城里上育红班呢,现在六岁半了,秋季就上一年级了。他还有一个妹妹叶和畅,一个弟弟叶和风,分别是四岁和两岁,都送幼儿园了,咱娘工作日都过去帮忙,这不是今天周末呢,哥嫂带他们出去玩儿了,娘就回家来歇一天。”
叶欢忍不住感叹,三哥居然都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而且也没料到,叶家曾孙辈以和字为辈,这个字选得好。
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五哥和六哥,“没有相亲吗?”
叶雨摇了摇头,“他们的情况和三哥不同,虽然也去扫盲班识了字,也是退役的英雄,可是姐姐,残疾也是分级的,好的赖的工作单位不要他们,在家干农活,也干不了,有时候想想,挺不公平的。”
其实叶欢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局了,这少个手掌和少条胳膊还是差很多的,更枉论六哥还少一条腿。
他们叶家如今虽然不算穷,但依然不算富贵,人家姑娘家肯定宁愿找四肢健全的,也不愿找残疾人。
叶欢幽幽叹了口气,这种事儿,只能顺其自然的碰,她工作在外,其实帮不上太多的忙。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父母也比以前看着衰老了,叶家年轻一辈都有机会读上了书,唯一亏欠的就是八哥他们几个,年纪轻轻就去当兵,如今落了一身的伤,以残疾之身回了乡,命虽然保住了,可是尊严以不再,到哪儿都要受到歧视。
现在他们还能帮家里卖卖豆腐,可是六十年代之后就不能卖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们也都三十好几了,可怎么办呢?
就算是种地,他们也不能算壮丁,将来吃大锅饭,他们挣工分,可能连普通的妇女都不如。
想想,都觉得心酸,于是她看向父母:“哪怕彩礼多一点,也要给两位哥哥娶上媳妇。”
阿娘知道她在想什么,“放心吧,老五老六的婚事,我们都放在心上呢,到时候彩礼一起凑,你三哥也会出一份力,欢欢,你也不小了,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
叶欢摇了摇头,“娘,我的事儿我自己操着心呢,您和爹不用担心,我7月要去北京报道,我想等工作稳定之后,再想个人问题。”
叶欢是叶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未来是要去首都工作的人,她的个人问题的确不是他们乡下老爹老娘能管得了的,只能交代她看人要看准点儿,最好先看婆家都是什么人,如果可以,就找无父无母的。
叶欢啼笑皆非,婆媳问题大概是母亲最为担心的问题吧,尤其他们家出身不高,当娘的生怕她将来受了什么委屈,这个年代无父无母的的确不少,父母这么说并非有什么歧视,只是希望她的女儿不踩坑,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波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晚上三哥三嫂一家回来了,叶欢这才把给每个人带的礼物都拿出来,还去大伯三叔家送了一遍。
每个人都有礼物,也都考虑到了,甚至五哥六哥那边,她还拿出自己精心挑选的龙凤呈祥的红色三件套。
这两套被面,是她买的所有东西里最贵的,也是她最用心挑选的,对于哥哥们的婚事,她一个当妹妹的不好说太多,但却用最真心的话祝福他们早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哥哥们拍拍她的胳膊,虽无言,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6月底,叶欢被叶三哥送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叶欢带着全家人的祝福,走向了自己的未来。
7月1日,她去医院报道的时候,就被院领导问到了个人问题,叶欢担心自己被当做萝卜一样被挑来挑去,直言自己有对象,但上了朝鲜战场,现在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因为7月底战事就结束了,所以她觉得今年年底前,她的个人问题应该会有一个说法。
这是个包办婚姻的年代,尤其她又是军医,一切都以服从组织命令为基准,她会等到年底,只要他有心,应该就能找得到她,毕竟,他就是北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