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仝战就过来找她了。
“房子已经粉刷好,做了一些简单的家具和炊具,被褥什么的都是军被,反正部队有的,就直接去领,将来从我工资里扣,你看你要不要去看看?对了,咱们还得去领个证,各项手续都已经走完了。”
其实这个年代结婚本身就很简单,六七十年代时兴的四大件,在这个年代可没有,而她也不是对这些挑剔的人,大环境下的贫穷是无法避免的,不过这房子肯定是要看的,看完之后再挑挑毛病,让他改改,之后再确定日期。
因为恰逢周末,仝战就领着她坐上公交车到了郊区某个镇子,在镇子上坐上回部队的给养车,前后折腾了半天,才在晌午到了掩藏在山沟沟里部队。
她的到来令仝战的战友都很兴奋,虽说她本人肯定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惊.艳,但至少文凭是拿得出手的。
而且她很白,还很年轻,这就是优势了。
进了部队就能跟了狼窝一样,每个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让她发毛的姨母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里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龙钢世特种兵出身),所以她表现的还算落落大方。
内心的紧张,在大家爽朗的笑声里,倒也很快放下。
晌午他们在食堂请她吃饭,嫂子长嫂子短的,叫的她很不好意思。
中午的菜是大锅菜,每人盛出来一碗,再拿几个杂粮窝头,菜里面有豆腐粉条白菜萝卜,零星的肉沫,可以看出,这是他们最好的饭菜了,她端着搪瓷碗,坐在兵堆里,看着他们时不时投睇过来的欣羡目光,不觉内心一阵心酸。
似乎自古以来,当兵的都不好找媳妇,尤其国家局势刚刚稳定下来,那些级别低的自然不能想,毕竟上头的老大老二老三还没结婚呢,哪能轮得到他们啊?
她的平易近人,谈笑风生,接地气,大概让大家好感倍增,所以吃饭的时候,炊事员还专门给她盛了很多豆腐和粉条,还不住的说:“嫂子多吃点。”
而眼下他们旅部家属才来了一两家,什么都还没捯饬好,在嫂子家吃饭也不可能,自然就都来食堂招待了。
吃过饭之后,政委和仝战领着她去了家属院的方向,大眼一望,只有一排土坯房,房子有些年头了,而且长得都一样,只有十家,每家都有院子,就一个大间里套个小间,里面是卧室,外面是堂屋,院子里东边有个灶房,靠门的角落里有一个茅房,没有后院,院子倒是挺大,可以种不少菜。
收拾的都很干净利索,除了条件差,找不出别的形容词。
所谓的粉刷墙,其实也只是把卧室粉刷了一遍,因为北京的冬天冷,所以盘的是炕,没有做床,炕上还有一个放锅台的地方,冬天可以在屋子里烧饭,省了柴火,他们房子后面就是山,所以烧炕可行。
卧室里摆了一个木柜子,看起来是新做的,还刷了红漆,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可见做好有一段时间了。
除了柜子,还放了一张书桌、一个盆架,一个挂衣服的衣架,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了,窗户还是那种木制的,用纸糊的。
堂屋里更简单,只有一张吃饭的新桌子,凳子,四方桌,放的是长板凳,挤一挤大概能坐七八个人。
灶房里买了铁锅、碗、盘子、刀、案板,一看就是新的,没用过。
盘的是那种土灶,后面堆着柴火,很简单的灶房,也很脏。
因为烧柴,常年烟灰火燎的,已经留下了无法磨灭的黑痕(先前的主人)。
怎能把切菜的案板和碗筷摆放在这儿呢,不过还好他还没开火,只是先摆在这儿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破地方,居然还通上了电,用的是电灯,看来是沾了部队的光了。
总的来说,她对这儿并不满意,可也能看出来,这是他们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所以最后她没有提出任何要求,就和仝战回了市区医院,约定明天进行体检。
个人申请、配合函调都已做好,明天在叶欢所在的医院体检,拿到医学检查报告,就能去登记了。
拿到结婚证之后,还得拿到各自的单位进行报告建档,这些步骤,是一个也不能少的。
大概折腾三天,他们才拿到结婚证,结婚证是黑白照,他们当天穿着军装,毕竟军H,怎能少的了军装?
一切步骤整理好后,结婚的时间也定了下来,他们在部队办一次,等回河南老家再办一次。
结婚的日子定在了腊月十八,结婚当天医院院长,几位和她比较熟悉的同事,一起去了部队参加她的婚礼。
娘家不在这边,也就没走那么多形式,就简单了举行了个仪式,吃了顿部队做的大锅菜,末了又给来宾准备了花生瓜子糖,用点心包装纸包起来,这是她给付礼金的人准备的回礼。
她结婚当天穿的是军装,戴了个大红花,敬酒服啥的都用军装替代,别提有多省了。
忙忙碌碌了一天,晚上送走最后一波客人之后,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