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的骸骨找到了,自是千恩万谢。
随后,老者牵出了自己的驴车,并告诉他们:“这是平日里运送棺木的,你们若是嫌弃的话,”
申晴没有犹豫就上了驴车,林森紧跟其后,“比起死人,明明活人更可怕才是。”
老者赞赏的看了他们一眼,载着两人缓缓往京郊的乱葬岗而去。
路上,申晴没忍住:“老爷子,感谢您对沈家人的照顾,我想问问,我爹和我那几位伯伯,”
老者带着歉意转过头:“他们被官府一把火烧掉了,对不起,不过,那些骨灰,我却是撒到了乱葬岗沈家的墓地。”
这个皇帝还真是够狠的了。
表面上似乎饶了孙子辈,可是孙女被破自杀,孙子踏上流放之路,活下来的寥寥无几。
沈家的亲戚就更别说了,不说死了大半,也是元气大伤,甚至就连朝中曾经和沈家是一派的,也尽数被抄家流放。
听说去年那次动乱,牵连人数达上千人,而沈家上下三百多口,甚至连祖坟都被皇帝挖出来挫骨扬灰平了去。
这是得有多恨沈柏杨啊,连他死后,乃至族人,都一个不放过。
这位老爷子,如今提及沈家还能如此坦然,说明他算是一位正义之士,就凭他能为沈家族人寻找栖息之地,就是好人。
申晴十分感谢他,越发和他熟稔的攀谈起来。
林森一边观察着那位老者,一边默默的在思考什么。
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何为乱葬岗,自然阴气重,杂乱无章且还有很多被一卷草席扔过来,连坟头和土都不愿意挖的无名尸,所以那个味道,刚刚走近,就有些冲鼻。
老人家带着他们走了另外一跳稍微干净的路,特意避开了最乱最脏的那一片。
走近了之后,她发现这里的坟墓一个个整整齐齐的,便是连坟头上,都没有什么草。
她大感意外,然而老人却见怪不怪。
“沈老当年学富五车,他的学生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一代又一代传承下来,哪能被灭的光?有些人虽然没有在战队的时候选择沈家,私底下却是没有忘记恩师的教养,每一年清明,这里的每一个墓前都会有专人清理并且香烛之前,便是连贡品,也多的吃不完,可是便宜了不少叫花子。”
“这边这一排是夫人小姐们的,这边这一排是中老年,这一排则是小一点的孩子们,但凡能被记上名字的,我都写了,你母亲,就在这一排,你找找看。”
在申晴往那边走的时候,老人又说:“其实沈家有很多忠心的下人的,只有少部分被流放,大多数都被发卖了,只要还活着,都会念着沈家的好,逢年过节,这里经常有人偷摸烧纸钱,”
申晴的目光一一在那些木头做的临时墓碑上停留,当看到大方二房乃至三房的所有夫人和小姐的名字时,她愣住了
“死了,都死了?”
林森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老人已经走了过来,重重的叹了口气。
“有些小姐不愿意死,被自己的母亲生生给勒死了,如果她们不死,将会承受非人的折磨,最小的小姐,只有八岁。”
老爷子说的是她大伯父家的孙女儿,八岁,八岁的孩子被自己的母亲生生的掐死,她的那位嫂子,该有多绝望啊?
不知不觉,申晴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尤其在她看到自己母亲金如兰的名字时,腿,更是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娘,孩儿不孝,来晚了,娘,对不起,对不起!”
在申晴用力的磕着头的时候,林森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其他墓穴的主人,但凡是男人,基本上都姓沈,这是沈家的偏房和近身卖身的家生奴吗?
等申晴为原主尽了义务,哭够了睁开酸涩的眼睛时,老爷子一脸凝重的看向她。
“请节哀。虽然这个时候问不合适,但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想将你母亲的坟迁走吗?”
申晴下意识的摇起了头:“沈家祖坟都被毁了,又能将母亲迁到哪里去?在这里,好歹还有沈家的其他人陪着,算了,沈家早已不是曾经的沈家了,死的死,残的残,下落不明的又不知有多少,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来有条件了,请人将这里围起来,再给他们修建好的墓碑。”
即使金国皇帝死了,南阳王将来掌控,沈家也不可能被翻案,因为翻案承认的人已经死了,沈家即便翻了身,又能打了谁的脸?
随着金国皇帝被沈家女复仇的消息传遍整个金国的角落,这位灭国的皇帝即使是死,也死的这么窝囊,更不要说他凭一己之力灭了整个国家,聪明人不必点也知道他该承担什么罪名,沈家对与否,自会留着世人去评判。
起码目前为止,知道她是沈家人的人,所流露出来的都是善意的对待。
就凭这些,也不枉她来到这里,对母亲三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