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接过铜钱子儿,眉开脸笑道:“多谢客官,客官如需用餐请到一楼堂屋就座。”
经小二这么一说,二人顿时觉得肚子咕咕作响。
朱祁镇轻笑道:“你这小二倒是会做生意。正好本公子有些饿,便去吃点东西充饥吧。”
几人顺着木制楼梯下了楼来到一楼堂里,只见正堂里摆着十来张八仙桌,而吃饭的客人则无一人,十分冷清。
朱祁镇唤道:“小二,问你个事儿。”
小二认真地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凳子。见这雍贵公子问来,将抹布往肩上一搭,做出了请的手势。笑道:“客官有何事要问?尽管问来,小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人顺着凳子缓缓坐下,朱祁镇问道:“宣府是我大明边陲重镇。本公子曾听闻宣府城内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往来胡商络绎不绝,十分繁华。可今日所见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远远望去也没几间开着的店。这是何故啊?难道本公子听到得传闻有假?”
店小二苦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啊,这宣府镇在以前的确是热闹非凡。像往常这个时候,客栈里早就座无虚席、人满为患了。那时,我们从早到晚忙的忙不过来。可自从经历那事以后,往来的游人名士、商贾早被吓破了胆,谁还敢来宣府啊?提起宣府便顷刻变色。至此,没了来往也就没有了收入。很多店家难以维持生计纷纷往南方迁去了。”
“哦?这是经历了何事才让宣府如此冷清啊?”
朱祁镇听小二这么一说,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好奇心。
小二轻轻摇了摇头道:“还能有啥事呀?土木堡那场战争呗。也不知道朝堂上的大官们咋想的?先是将那瓦剌贼人当爹供养着,让这些贼人十分嚣张。后来又要....”
朱祁镇见这小二揭自己老底,心里有些尴尬。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问着:“这土木堡之战与这宣府破落有何影响啊?”
小二听后,用眼光打量着朱祁镇。说道:“看公子这身打扮像是中原富家子弟啊,可是慕名宣府远游而来?”
朱祁镇轻轻点了下头。
小二叹了口气道:“难怪不知道其中隐情呐!这鞑子要是放在太祖皇帝那会哪敢扰边啊?可自从成组皇帝纵容瓦剌贼人以后,鞑子嚣张的气焰一下猛涨,再加上土木堡打了败仗,他们更是无法无天。不辞劳苦地翻山越岭饶过关卡进关劫掠,丧尽天良。周围百姓、往来商贾、游人名士,皆遭他们毒手。让人.......”
“砰!”
朱祁镇一听大为气愤,一掌拍在了桌上。愤愤不平道:“那我大明镇守边关的官兵是干什么吃的?眼睁睁望着鞑子在关内胡作非为?”
朱祁镇这一吼声可把小二吓得心惊肉跳,急忙做出“嘘声”的手势,悄悄道:“客官你小声一些,这要让那些军爷听见了,非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朱祁镇一听更为气愤,叱道:“身为朝廷边将,牧守边疆不为百姓做主,反而欺压百姓,还有何天理?你们为何不上报朝廷?”
店小二脸色吓得铁青,再次做出“嘘声”的手势。颤栗道:“客...客官,不是军爷不管啊!而是鞑子全是骑兵,十分灵活,劫掠一番就跑,根本不与咱大明的官兵交手。这宣府守将但凡听到有百姓报官,便会急速派遣官兵去围剿。可官兵刚到百姓受难之处,那些鞑仗着良马早就溜之大吉了,又出现在其他村落劫掠。官兵刚扑了个空,又急忙追去下一个村落,被鞑子耍的团团转。”
小二说得舌干口燥,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下了肚,算是解了渴。继续说道:“这官兵每次都被鞑子牵着鼻子走,就算心里有千般武艺、万般怒火也无处可施啊。久而久之,大多边关将军见鞑子只是劫掠,又不攻城夺寨,也就懒得去管了。百姓、商贾、游人见官府坐视不管纷纷南迁,宣府也因此没落了下来。”
“可恶!”
“公子生在中原,是没经历过我们北人的凄惨生活。鞑子来烧杀淫掠他们就只能躲起来,有的百姓眼睁睁看着鞑子欺辱自己的妻女却毫无办法,任他们胡作非为。”
“咔嚓”一声。只见朱祁镇面色阴沉紧紧捏着拳头,指甲都快陷进了手心里。
小二见状,惆怅劝道:“老天不公,官府不管,我们北人对此早已麻木了,公子就别往心里去了。”
朱祁镇心里坚信着:“这不是麻木,也不是时代的无奈。这是自欺欺人的精神堕落!这是一种文明的丧失!这是一个朝代无能的体现!”
他坚定,他一定能要改变这种不公的现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夺回原本属于这个文明原有的荣誉!
“多谢!”
店小二见这豪门公子向自己道谢,顿时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安置好马儿的哈铭回到了客栈,见小二侃侃畅谈着。不由疑惑道:“怎地在这说话不见上菜呢?”
店小二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