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滞不语的赛罕王突然醒悟了过来,他面色紧张的说道:“此策行不通,这特穆尔一脉对太师有着大用,不能妄杀!”
巴和图沉吟半晌道:“那便留下特穆尔丞相一家三口,其余的统统杀光,不知两位大王对此作何看法?”
赛罕王以及伯颜帖木儿对视了一眼,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
“丞相......我家大王诚邀你一家三口上前小叙。”
赛罕王的几名侍卫鼻孔朝天,态度十分跋扈,他们虽口口声声的叫着丞相,但言语中却毫无一丁点诚意。
跋扈又如何?没诚意又如何?此一时非彼一时!时光逝过,物是人非。昔日的蒙古丞相.....如今与那阶下囚又有何异?
特穆尔轻言问道:“你家大王唤我前去所为何事?”他虽为丞相,可言语里却寻不到一丝威严,反而能细细品到一丝低声下气的意味。
“小的几个儿只是受了大王之令,其余的一概不知。”
特穆尔无奈的说道:“塞音,你扶起你兄长,咱去瞧瞧。”
鞑姬闻声后,轻轻的扶起了如同行尸走肉的拖拖图。她耀人眼目的双眸下清晰可见着两道干涸的泪痕。
“兄长,我扶你。”
几名侍卫让开了道做出请姿:“丞相,请吧!”
面色忧愁的三人,终还是迈出了沉重的步伐。可刚走没多远,特穆尔便见着刀箭负身的瓦剌士兵把自己族人围了起来。他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脑里一时冒出了不好的念头:“他们......不会要.....对我族人痛下杀手吧?”
果不其他所料,正当他担心之际,几名为首的头目,纷纷扬起了右手,准备施放号令。
特穆尔见状,全身上下毛发竖起,脊梁骨瑟瑟发着一丝寒意。他对这手势代表着什么在熟悉不过了。他惊慌的问着几名侍卫:“你们为何摇围起我部落族民?”
几名侍卫眼里闪过一丝嘲弄。轰然笑道:“我军是在保护丞相的族人安危。丞相不用担心!”
特穆尔正准备再问时,侍卫扬手打断了他。急促的催促道:“快快走吧,以免让我家大王好等。”
言罢,后方便听闻了一声令下。
“放箭!”随着发放号施令的头目大手挥下,无数箭矢离开了弓弦发出了“嘣嘣嘣”、“咻咻休”的声响。接着,惨绝人寰的****声响彻了天际。
“快住手!”
原本犹如活死人的拖拖图,再也不愿见着这种事发生。他歇斯底里的怒喝着,疯狂的跑向了自己的族人。
“快拦住他!”
几名侍卫厉声喝道。
兵卒闻声后,连忙冲上箍住了拖拖图。
“你们要干什么?我汪古族人都成了你们的奴隶,你们为什么还要斩尽杀绝?”
被箍住的拖拖图拼命挣扎,撕心裂肺的大喊着,以致声音十分沙哑甚至是哽咽。
鞑姬拉着特穆尔的手臂,哀求道:“父亲,他们都是我汪古族人呐!你快救救他们吧!”
特穆尔后悔了,他再一次的后悔了。那明国皇帝和自己谈判时,或许.....自己就应该答应下来。以不至于会落到这步田地。
他瞪起双眼怒喝道:“既然要斩尽杀绝,那就将我一家人一起处死。”
“哎呀.......丞相,我家大王说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希望丞相能看清当前局势。”
特穆尔听后青筋怒起,暴怒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也先只不过是个奸恶逆贼,他算什么东西?而你们.....不过是助纣为虐的狗吠之辈。”
所有瓦剌士兵听后面色微变,同仇敌忾的拔出了弯刀怒目冲了过来。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鞑姬见士兵发生群哗,面色反倒十分从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望向了南方,眼里噙着泪水喃喃念道:“皇上,塞音先去了.....”
或许是天见犹怜,上天再次眷恋了她!
正值千钧一发之际,阵阵马蹄声夹杂着喊杀声飞速飘来。
“冲啊.......!杀啊.....!”
闻声望去,一队被甲执锐的明军疾驰杀了来。其浩浩荡荡冲杀而来骑兵,赫然正是朱祁镇所率之部。
赛罕王与伯颜帖木儿没想到明军如此神速,在震惊之余连忙下令道:“传令迎战!”
“鼓.....嘟......”
号兵鼓起两腮吹响了牛角。
各队头目将领纷纷令道:“上马列队迎战.....上马列队迎战......!”
可瓦剌军还未部署完毕之时,明军却已冲杀到了眼前。霎时,无数金革之声犹然而起,战局陷入了一片混乱。
“报.....明军十分悍勇,我大军阵型已然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