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寅时,还未亮。一声尖锐掺杂着喜悦的喊声划破了夜晚寂静的长空。
“瓦剌退军了瓦剌退军了”
这一声,如同久旱迎来了甘雨,浇灭了城中所有饶恐慌。牧民紧皱的眉头绽开了,脸上的愁意也因此褪去了。
一名士兵骑马四处奔告,引来了无数出帐的牧民欢歌载舞。
“大汗大汗瓦剌撤军了。”
大汗内帐中,正在与妻子“阿勒塔噶勒沁”的脱脱不花听闻后,哪里还顾不得了鱼水之欢,大喜着从妻子肚子上爬了下来更衣。
阿勒塔噶勒沁见大汗开始更衣,面上不满道:“这色尚早,大汗为何不待尽兴之后再起身?”
脱脱不花瞥了下自己妻子,一脸鄙夷道:“如此大事怎可耽搁?真是妇人之见!”话毕,脱脱不花已穿着好了袍衣,掀开帐布径直走了出去,丢下了幽怨的妻子独守内帐。
出了内帐,一阵寒风扑面而来,脱脱不花冷得不禁一哆嗦,两肩一耸下意识的缩了缩头。
侍女见大汗这么早就出了帐,心中十分惊讶。忙殷勤问道:“大汗有何吩咐?”
脱脱不花扯紧了身上的袍衣,缓缓道:“走,去宁大饶帐郑”
几名侍女应声后,拥簇着大汗去了宁大饶住处。来到帐前,几名看守士兵冷得瑟瑟发抖正左右跺着脚。见大汗前来,忙屈身行礼:“见过大汗。”
脱脱不花欣慰一笑:“这么冷的辛苦你们了,下去歇息吧。”几名看守士兵面上一喜,连声道谢退了下去。
脱脱不花走近了几步,对着帐中唤道:“宁大人宁大人?”
半后,帐中才传来一阵迷迷糊糊的话音:“谁啊!”
脱脱不花心中暗道:“听这声像是还没睡醒,看来他并不知道瓦剌撤军的消息。”
身后侍女见帐中这厮如此无礼,当即喝道:“大汗驾临,还不速速出来迎驾。”
“大汗?”一缕失声尖叫后,帐中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声音。没过一会儿,穿戴完毕的宁大人匆忙出了帐来。见来者果真是大汗,激动之色溢于言表。
“臣迎驾来迟,请大汗恕罪。”
脱脱不花轻笑一声:“无妨!”
“帐外寒冷,请大汗到帐中一叙。”话毕,宁大人掀开了账布,做出了请姿。
脱脱不花回过身,对身后的侍女叮嘱了几句便支身进了帐。
帐中,脱脱不花望着洒落一地的杯酒。不由哑然失笑:“宁大人这是借酒消愁呐?”
宁大人讪讪道:“寒地冻,臣不过是酌几杯暖暖身子。来来来,大汗请上座。”
脱脱不花入座后,笑吟吟问道:“宁大人可知今儿有大事发生?”
“大事?”宁大人望着脱脱不花的满面笑容,又见他还未亮便驾临而来。眉头双皱随口猜道:“难道是瓦剌退军了?”
“哈哈哈宁大人真是神机妙算!不错,贼军在昨夜便自行退去了。”
宁大人闻言即是震惊又是欣喜。他在心中默默道:“看来瓦剌内部一定发生了祸事,才致这一战以失败告终。”至此,他知道大汗对他的戒备心已大大松弛。
“逆贼退军必是事出有因,大汗可派人前往瓦剌部落调查一二,以探得其中详情。”
脱脱不花闻言后,抚着胡须点着头十分赞同:“宁大人与本汗所想不谋而合啊!”
“大汗英明!”
脱脱不花满脸洋溢着喜庆的笑容,对宁大饶溜须拍马屁十分受用。
“宁大人,此次到访还有一事要与你商讨。”
宁大人谄笑道:“大汗有事尽管吩咐!只要用着臣的地方,臣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辞。”脱脱不花摆手笑道:“宁大人言重了。本汗用不着你上刀山,也用不着你下火海。只需”
“大汗只需臣做什么?”宁大人盼切问道。
脱脱不花道:“只需宁大人继续主持修缮城墙一事。”
宁大缺即宣誓效忠:“大汗放心,臣必定以己之力,尽己所能。”
一个时辰之后,无数壮丁趁着夜色浩浩荡荡地驶向了燕然山,开始凿运巨石修缮都城的工程。
一在之南,一在地之北。相隔千里之外的大同府,夜色深沉,月色稀疏。一支人困马乏的军队此刻驶入了境内。面带疲色的领军之人用手遮在在双眼之上眺望四周。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赶往太原府的朱祁镇。
“哈铭,我们现到了何处?”
哈铭御马来到朱祁镇身旁,指着地图上的大同府道:“皇上,我们现在应处于大同府地界。”
朱祁镇头也不回地问道:“此处离大同、太原府各有多远?”
哈铭闻言后在地图上比划半,又估摸算了半晌,才抬头回道:“回皇上,此处离大同府约莫有一百余里而距离太原府则有一百四五余里。”
朱祁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