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紧闭的太原城墙上。守将郑千山甲胄在身,手握腰刀埋怨不已:“常知府不听劝阻擅自出城,真是个老顽固。现在倒好,被鞑子挟持逼临太原,这不是陷我军于不利嘛!哎”
郑千山说完,一拳恨恨砸在垛墙上,愤怒地别过了头。
身旁的小旗双手遮在额头上,蹙着双眉眺望了好一会儿。欢声喊道:“将军,知府大人领来的军队不像是鞑子啊?观这甲胄貌似我大明士兵呐!”
“当真?”
郑千山转过身扶垛墙远眺而去。见驶来军队的确穿着大明盔甲,随即双眉解开转愁为喜,心中悬着的一块重石也因此落了地。
“去,把谎报军情的哨探给我拖上来!”
“喏!”小旗闻令火速而去。
不过一会儿,麻绳缚住的哨探被小旗拖到了郑千山面前。
郑千山睨视了哨探一眼,冷声道:“知道为什么绑你吗?”
胆怯发忬的哨探微抬眼皮,正好对上郑千山威严的目光,慌忙地低下头不置一言。
郑千山两名侍卫见他做贼心虚,上前两步大力踢向哨探的膝盖窝,斥道:“还不快跪下!”
哨探站立不稳“噗通一声”摔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说,为何谎报军情?”
哨探装傻充愣,只顾嘴里叫疼并不回声。
郑千山冷笑一声,大手一挥:“谎报军情,依律当斩!拖下去,斩下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以示全军。”
两名侍卫闻令拖起哨探就走。
哨探被吓得面如死灰,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哀求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小的是受人所指使。”
郑千山回过身略带诧意:“哦?是何人指使?”
侍卫见得将军问起,便松开了哨探任由其瘫倒在地。
劫后余生的哨探喘着粗气回道:“是刘百户指使的小人。”
“那他给你什么好处?”
“没没给好处。”哨探避开了郑千山的厉目,战战兢兢回道。
郑千山露出一犹玩味笑容:“当真没给好处?我劝你勿作死猪不怕开水烫,以免遭受皮肉之苦。”
言罢,郑千山双目一怒:“拖下去大刑伺候。”
惊恐万状的哨探连忙道:“有有,刘千户给了小的一百两碎银。”
“郑将军为何要关闭城门?”
郑千山准备再问下去,却听闻城下传来呼声,才想起常青山已回到城下。他快步走到垛口俯瞰了一番,出言问道:“敢问常知府领来了何人?”
不待常青山开口,哈铭已高声回道:“锦衣卫办事,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啊?锦衣卫?锦衣卫没事来太原干什么?”郑千山虽迷惑不已,但也只能下令打开城门。
随着“吱吱”声响起,两扇大门在数十名士兵的拉动下缓缓一分为二。
郑千山健步如飞率众出城迎接,躬腰拱手道:“不知锦衣上差莅临太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末将已在凤仙楼备好酒席,欲为上差接风洗尘,请上差赏脸一聚。”
朱祁镇驾马上前,挥鞭指着他:“你就是郑千山?”
郑千山回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末将!”
朱祁镇肃严叱道:“为何要关闭城门?居心何在?”
郑千山不动声色地擦去脸上汗水,毕恭毕敬道:“哨探受他人指使,谎报军情称有鞑子来袭,末将不得已才做出此举。”
朱祁镇闻言后,心中有股不详的预感。当即吩咐道:“霍秉忠,你领几名士兵随郑将军捉拿谎报的哨探。”
霍秉忠见皇上再次重用自己,当即掀开长袍半跪在地,热泪盈眶道:“属下遵令。”
被置若罔闻的郑千山面色尴尬不已,无奈地同霍秉忠离了去。
紧接着,朱祁镇对常青山道:“即刻进城捉拿逆贼,请常知府指引带路。”
常青山刚要说话,朱祁镇的话语便再次说出:“袁彬,传令士兵列队准备进城。”
吩咐完,朱祁镇笑吟吟地伸手道:“知府大人请吧!”
常青山茫然问道:“不知大将军要寻何人?”
朱祁镇一字一念道:“王员外!”
常青山皱起眉头道:“我太原王姓员外郎少说也有二三十人,不知大将军说的是哪一位?”
“这名王员外体态十分臃肿!”朱祁镇死死盯住常青山,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
常青山心中一惊,脸上上却是喜怒不形于色:“大将军所描述之人,常某也不甚清楚。请大将军稍息片刻,容我唤师爷过来询问一番。”
常青山虽然没露出任何面色神情,但在朱祁镇说出话的片刻,他眼珠却轻微转了一下。哼,容你师爷过来,恐怕王员外的家眷早已席卷而逃了。
朱祁镇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不用这般麻烦。”朱祁镇说着转头唤道:“哈铭,你带人进城去打探一番。”
望着哈铭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