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远亲?那你身旁的这位是?”朱祁镇冷冷说着,显然不相信她的说辞。
梳着芙蓉髻的柔腴妇人,轻拂衣袖微鞠腰身道:“奴家林婉茹。”
朱祁镇指着从阁楼中搬下来的箱子问道:“里面装着什么?”
两名妙龄妇人扯了扯衣角,面色闪过一抹慌色,轻咬朱唇不置一语。
朱祁镇瞥了二人一眼,从身旁的士兵腰间拔出腰刀,丢给了霍秉忠。
“劈开看里面藏着什么!”
霍秉忠接过腰刀,横刀从中一劈而下。只闻“咵拉一声”一分为二的箱中掉落出几本经书与妃红色的女子肚兜。堂中所有士兵脸上一下掠过一丝yin色。
朱祁镇走到箱前,拾起一本明王心咒经书翻略了几页,发现全是梵文,不禁有些头大。
“这经书你可看得懂?”朱祁镇说着丢给了霍秉忠。
霍秉忠翻略几页后,懵懵懂懂的摇着头。
朱祁镇轻轻蹲下身子,在两名妇人的亵衣中翻弄着。
年轻将军在广庭大众下翻弄自己的亵衣,俩妇人不由面色羞红,嗔声道:“将军请自重!”
朱祁镇淡淡一笑:“本将不仔细搜查一番,怎知你二人有没有包藏祸心?”正说话之间,一块玉帕包裹的东西从肚兜里滚落了出来。两名妇人慌张地低下了头,以致看不清面部神色。
朱祁镇拆开一看,一座晶莹剔透白莲卧佛呈于眼前。他双眉一蹙仔细观察着卧佛,炯炯的双目一时陷入了深邃之中,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朦朦胧胧,让人难以琢磨。
直至过了半晌,朱祁镇缓缓起身将白莲卧佛收入了囊中。对局促不安的两名妇人说道:“这些经书里记载着什么?”
林婉如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道:“明王心咒记载的是明王降伏罗刹,鬼神,天龙八部之一切魔障以及对信徒的修行指引。”
朱祁镇嘴角微扬,讥笑道:“既是修行,两位为何在满是铜臭味的秽土上供奉修行,而不去古刹寺庙敬奉?”
林云儿合着双手,向着西方之地虔诚躬下了腰:“有意焚香,何须远朝南海有心敬佛,此处即是西天。”
朱祁镇轻笑一声,双手合十对着她道:“为聊表本将的一片虔诚之心,愿接两位佳丽到京师云居寺修行。”
有些慌乱两位妙龄妇人婉言谢绝:“多谢将军好意。奴家二人不愿奔波离行,只愿静待在此地修行至灯枯油尽。”
朱祁镇面色一冷,目光忽地锐利起来:“本将一片虔心,两位怎可推辞呢?来人,请两位佳丽移驾!”
林云儿与林婉茹闻言大惊失色,连连摆手道:“奴家两人不愿离去,恳求将军勿要强人所难。”
朱祁镇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给我拿下!”
小旗闻声后,领着士兵色眯眯地靠了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林云儿见其扑来,轻叱一声,一记鸳鸯腿将逼近的小旗踹飞在地。
朱祁镇抚掌笑道:“怎么?终是原形毕露了?”
林云儿怒目瞪着朱祁镇,鄙夷不屑道:“呸,狗官!”一旁的霍秉忠趁她说话分心之际,从侧面一脚袭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林云儿闷声倒地,捂着心口爬不起身。望着受伤的林云儿,霍秉忠没有丝毫怜惜之情,反欲挥拳杀去。
“住手,我们愿去云居寺,请将军手下留情。”林婉茹忙护在林云儿身前,娇声泣道。
霍秉忠眼里带着询问之意将目光移向了朱祁镇。
朱祁镇轻手一挥,示意霍秉忠退下。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婉茹左右一拂霓裳羽袖,盈盈正了下身子道:“请将军为我二人遣置小婢服侍起居。”
被踹的小旗连忙跳出来叫道:“放肆,竟敢和将军提要求。”
“嗯?”朱祁镇对跳出来插话的小旗十分不满,当下瞪了他一眼。
小旗只能灰溜溜退在一旁。朱祁镇挂上一丝笑容道:“小婢自有是会置办的,两位佳丽请吧!”
“那就有劳将军了。”林婉茹搀扶林云儿持着盈态走出了屋。
朱祁镇环顾一眼屋内,挥手令道:“将佛像上的镀金层剐下来,你们自个瓜分。”话毕,迈出步子向屋外走去。
“大将军!”小旗见大将军要走,忙追了上来。
朱祁镇驻下脚步,回过半身问道:“还有何事?”
小旗殷勤地说道:“将军,这两名妇人十分可疑。”
“有何可疑之处?”朱祁镇不动声色问道。
“小的领手下搜到这院中时,发现这间屋子原是门锁紧闭的。”
朱祁镇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亮色,口中淡淡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迈出了门槛。
小旗目送朱祁镇远去,待他身影消失在月门处时,小旗面上的恭敬之色慢慢凝固了。转而挂上一丝不屑之色,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