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鞑姬失踪的消息,朱祁镇大步流星奔向了院外,只觉心中空荡荡的有些无所适从。
与府中的喧闹不同,仅有一墙之隔的中元巷却是大相径庭,十分冷清。巷中除了鞑姬所乘马车与马匹,再无他人他物。
栓着的马儿时不时发出“咴儿咴儿“叫声,让本就冷清的中元巷冷显得格外哀伤。
朱祁镇跃进车舆中翻了个底朝天,依然没有发现鞑姬的身影。
朱祁镇终于明白鞑姬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烙印,难以忘记。回想历历在目的旖旎,朱祁镇内心深处第一次升起苦涩的失落之情。
“皇上,汪古公主失踪一事,显然是常青山老贼派人所为。此等贼子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掳人,可把王法放在眼里?”
袁彬瞧见皇上失神落魄的面容,一股怒火涌上了心头。
朱祁镇伤感地摇了摇头:“常青山没有那么愚蠢,他不会干出这种事。”
“不是常青山那是何人呢?”袁彬对此十分迷惑,因为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常青山以外还能有谁这么大胆。
朱祁镇唉声叹了一口气:“若是常青山捉走鞑姬,那太原的这趟浑水还不至于那么复杂。我现在担心是躲藏在背后的幕后黑手。”朱祁镇想起后院的黑衣人,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既然不是常青山所为,那皇上何不借助他知府之便,让其派人在城中搜查。”
朱祁镇绞尽脑汁前思后想也别无他法,只好照着袁彬的法子来办。
“也好,你现去衙门跑一趟。”
话还未说完,朱祁镇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时惊呼一声:“不好,这是调虎离山之计。”说罢,便疾步跑回了院中。
来到院中,朱祁镇环顾周围只发现装载赃物的士兵,并未发现一干家眷的踪影。
“王员外的家眷安置到哪去了?”
气喘吁吁跟上来的袁彬,喘还未定便急着答道:“方才打包赃物时,属下无暇管顾他们,便令士兵押到正堂集中看管。”
朱祁镇拍掌大叫:“坏了,正堂在哪?快带我去。”
袁彬知道铸下大错,心中懊悔不已,匆匆引着朱祁镇赶去正堂。
府邸正堂中。
被集中看押的七十二名家眷垂头丧气精神萎靡,抽抽啼啼一片。
“吵什么吵?嚎丧呢?”
严声喝止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中院搜查出镀金佛像的小旗。他一边说着一边令士兵扛着麻袋进了屋。
家眷见小旗面带凶色,霎时间停滞下哭声,时不时双肩微耸抽涕着鼻子。
小旗见一众家眷老实了下来。露出笑容大声说道:“大将军怕你们饿着,特意令我给你们发放干粮。”
小旗说完向手下挤眼示意。几名士兵会意后,忙取下麻袋欲发放干粮饼子。
朱祁镇刚进正堂月门,忽然,一阵“簌”声响起一支暗器伴随呼啸之声袭来。
“大将军小心。”袁彬心口提到了嗓子眼,尖声叫道。
朱祁镇飞身一闪,翻滚在一旁。虽然夺过了致命一击,但肩上华裳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朱祁镇面色大骇,当即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环顾四周搜寻袭击贼人。可掷镖之人像是遁入空门一般,杳无踪影。
“大将军,镖上有封信。”袁彬拿着暗器走了过来。
朱祁镇接过暗器对袁彬道:“我心中十分不安,你且去瞧瞧王员外家眷。”
袁彬拱了一礼飞快而去。
朱祁镇左右看了看,确保无异样,便拆开了信封。
“将军如不想爱姬香消玉损,三日之后独自前来城外天龙寺。希望将军信守承诺,不然。”
朱祁镇看到这,并没有将信撕得粉碎,面上也未挂出过激的怒色,而是平心静气地思忖着对方真正意图。
“大胆,谁令你们送来的干粮?”
陷入沉思的朱祁镇,被袁彬这一声惊醒了来。
“不好!”
朱祁镇三步并作两步冲向正堂,刚上台阶便见堂屋隔扇门大敞,尽数干饼散落屋中一地,三名士兵正与袁彬缠斗在一起。
望着唯恐避之不及的家眷,朱祁镇心中明白了大概。
“我道是谁在通风报信,从中作梗没想到是尔等宵小鼠辈!吃里扒外的东西纳命来!”
朱祁镇双目中燃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握拳奋力杀向三人。
小旗闻声怔住一刹,挥起腰刀大喝一声迎向了朱祁镇。
朱祁镇弯下身子,避开腰刀横劈,一记扫堂腿绊向小旗下盘小旗双脚受击站立不稳,倏忽摔倒在地。朱祁镇趁其摔倒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力一脚,重重地踩在了他握刀的手腕之上。
一许“咔擦”的清脆声响起,伴随着小旗的惨叫声接踵而至。像是手腕筋骨被踩踏得碎裂开来,小旗一连松开了手中腰刀,面露痛苦狰狞之色。
朱祁镇将腰刀踢开许远,又是一脚踩在了小旗官胸口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