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防微虑远,加固城墙确是明智之策。可漠南草原皆被瓦剌设了防。本相观将军士兵不过寥几寥百人,如此规模恐难越过防线到达明国啊!”特穆尔听从解释后,即是点头又是叹气。
毛里孩听了特穆尔所见,顿感南下之行大为棘手。由于毛里孩在出征前给大汗立了军令状,所以他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就算前行道路再棘手他也得南下,可南下就得想办法越过防线。
再三斟酌后,毛里孩决定减少同行士兵以灵活进退。打定决心,他对特穆尔说道:“丞相,此番南下我是势去必得。为了方便南下,本将决定让四百兵马护送丞相前往和林城,自己只留一百兵马即可,正好来去自如。”
“毛里孩将军,此行南下本相认为可暂且搁浅一段时日。”
“哦?这是为何?”
特穆尔面上竟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快意。“本相虽被逆贼杀得片甲不留,但他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本将袭击威宁海子撤退之时,早已将其重要辎重牛羊杀得一干二净。没有充足的后勤,任逆贼再兵强马壮也不敢轻易袭扰和林。逆贼最少也得用尽一月时日,才能在其部落中征满出征的牛羊食物。所以,修城一事可暂且放缓下来,容他日再图。”
毛里孩苦笑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就算逆贼要整顿后勤,那和林城加固也是迟早的事,赶早不赶晚,现掳明人早日修完城墙,大汗也会安心些。”
“嘶”特穆尔没想到毛里孩脾气如此之倔。但他回想起之前,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倔强之人呢?正所谓志趣相投惺惺相惜,他深刻的理会到倔强人的心性,所以并未出言再劝,而是答应了毛里孩。
时间紧迫,毛里孩雷厉风行的性子说做即做。分开清点完兵马两人相互道了别。
“将军,一路保重!”
毛里孩深深吸了一口气,回敬道:“丞相一路好走。”
话毕,毛里孩头也不回领着士兵踏上了南下之路。而特穆尔则带着四百兵马大摇大摆地驶去哈拉和林城。
由于又是刮风又是下雪,马儿异常难行的缘故。特穆尔等一行人驶达和林城下时,时日已接近了巳时,天已大亮。
金帐中,脱脱不花一直聚精会神盯着条案上拜访的舆图,企图在威宁海子、和林城、海西三处看出个所以然来,一宿没睡的他也算得上一位称职的大汗。正在他琢磨之际,一名侍卫仓然而至:“启禀大汗,丞相已到和林城外。宁大人让属下来请示是否迎接入城。”
脱脱不花头也不抬困惑问道:“丞相?哪个丞相?”
“是汪古部族长特穆尔丞相。”侍卫恭声回道。
脱脱不花闻声一怔,随即蓦地跳了起来,抚掌大笑:“本汗正愁无心腹大臣可用,长生天就为本汗解决了这一难题!快!快随本汗出城迎接。”由此可见,脱脱不花万分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
随着大门的咯吱推动,脱脱不花疾步迈出了南门。
固然特穆尔年老体迈,但深陷的眼窝中一对双眼依然炯炯有神。眼见大汗亲自出城迎接,特穆尔激动得使眼泪充满了眼眶。他慌忙下马半跪在脱脱不花面前。“臣险些就见不到大汗了,好在臣这把老骨头还算坚硬,呜呜呜”
感同身受的脱脱不花眼角一下有些湿润,他忙将特穆尔拉了起来。“丞相请起,你的遭遇本汗都是看在心里的。”
宁大人见状不由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不是听闻草原男儿不落泪吗?怎么这老头儿不顾一切就泪洒城外了?
特穆尔站起身,见大汗身旁站着一位陌生的瘦弱男子,呈着一副吃惊之状,顿感好奇不已。于指着宁大人迟疑说:“想必这位就是毛里孩将军口中的明国降人吧?”
脱脱不花忙拉着特穆尔手臂介绍:“这位是宁大人,反戈逆贼也先投到本汗帐下,现效忠本汗任修缮城墙之职。”
宁大人拱手作了一礼:“见过丞相大人。”
“宁大人不必客气。”特穆尔微微点头算是回了礼。
“城外雪虐风饕,丞相同本汗到帐中叙话。”话毕,一众侍卫簇拥着二人进了哈拉和林城。
特穆尔进城后左右驻足城中观望几许,不禁感慨万千:“哎遥想当年我特穆尔亦是此地丞相,也算的风光满面。却不想今日竟是这般姿态进了和林。
进入金帐,脱脱不花立刻命侍女呈上牛羊食物,自己则拉着满身污垢的特穆尔入席去。
特穆尔挣开身子,连连拒绝:“使不得,大汗万万使不得。臣现身穿烂衫破衣,只怕玷污了大汗身子!”
脱脱不花哈哈一笑,满脸毫不在乎之情:“不碍事,不碍事。来来坐我身旁。”
特穆尔内心有所感动,竟一时不知该说何为好。
脱脱不花见他太过拘谨,便主动开口与其交谈了起来。不过半个时辰,紧张的特穆尔也放开了一些,两人之间亦如重归如初。经过长久促膝攀谈,脱脱不花感受到特穆尔历经千辛万苦只为效忠自己的心。而特穆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