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保大人饶命,小的们知错,小的们知错。”几名手下双腿发软,颤声求着绕。
于谦停下驾起刚欲走的马儿,回头压低了嗓子,对着几人冷冷说:“要想活命可以,就看你们的识不识时务了。”
几名士兵见于大人改变了注意,当下跪在了地:“小的们愿戴罪立功。”
“嗯。”于谦轻轻抬头示意手下给几名士兵松绑。
“所有人听令,快马加鞭前进,第一个追上军粮车队者,无论军功大小一律高升一级。”
“驾”
士兵听言双眼放光,手上抽打马儿的鞭子顿时更有劲儿了。对于他们说,这不亚于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就因和平盛世要想立功升官太难了。
就在于谦率令手下苦苦追赶时,前方不到两里的运粮军队突然下了官道,折进了林中小道,仿佛像是知道有人追赶上来一般。
于谦一行人飞奔几里后,见官道上的马车轱辘印十分浅淡,兴中不禁起疑:“运送粮草的马车重达几百斤,官道上的车轱辘印怎会没有不深?”想到不对他立刻下令所有人停了下来。唤道:“有熟悉这一片儿的吗?”
一名手下立刻驾马上了前:“大人,属下以前在户部待过,对这一片较为熟悉。”
于谦左右看了看问道:“方才一路走来可有经过岔道?”
手下想了下说道:“回大人,方才确实路过了一条岔道,不过那是条小道岔口。”
于谦忙问:“那条小道通往何处?”
“那条小道四通八达,可去往数个村落。”
于谦顿感大事不妙,先是运粮车队的杂役怎会对兵部士兵大打出手?其次,他们怎会突然改去了小道?是走漏了风声还是几名士兵打草惊了蛇?可当下也不是猜疑这些的时候,于谦赶忙调转马儿,引着手下回了去。
来到小道岔口,于谦仔细观察,发现小道上轱辘印非常深且比较乱,他当即重重在空中砸了一拳埋怨着自己:“哎呀,我怎地昏了头脑如此大意,都给我追!”
下了官道的粮草车队,七迂八绕地再次换了道。
“都督,咱绕了那是无数条道儿,保准让他们晕头转向找不到我们北。”运输粮队中,一名尖嘴长腮的男子对着边上骑着高头大马的人献媚说着。
被称为都督之人宽颌长面,乃是当前大明五军督府的都督同知曹钦,其人正是几日前到兵部送上催粮公文的昭武伯。
曹钦悄悄看了下身后的杂役,对男子低声骂道:“老子给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管好嘴巴别说漏嘴,你听不懂话吗?掌嘴!”
“官家教训的是,小的嘴贱,该打。”男子满面委屈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下次长点记性。”曹钦见男子狠狠抽了一下,面上的恼意才散了去。
男子见曹钦降了火气,便再次讨好:“官家,等咱把粮食私自一吞,你说那边关逆贼看到嘴的粮食飞了,会是怎么一副表情,会不会当场就举旗造反?”
“哈哈哈,爷巴不得他立马就反,到那时爷的机会就来了。”正当曹钦与男子畅谈之时,几名垫后放哨的杂役行色仓皇赶来。
“官家,不好了。后面有一堆军爷追来了。”
曹钦笑容顿时停滞大骂:“这怎么可能?我不是令你们把马车轱辘印抹平吗?你们怎么办的事?”
其中一名中年杂役男子嘿嘿一笑,继而露出了狰狞之色:“我们要是抹去了痕迹,那朝廷的大官怎么捉到大都督呢?”
曹钦突然大惊:“你们说甚么呢?”曹钦手下大骂:“你们这群贱怒,说的甚么话?要反了不成?”
中年杂役骤然抬手指着尖嘴男子,一只暗箭咻的一声,忽地射了出来正中其喉咙处。尖嘴男子当场抱着脖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暴毙而亡。
中年杂役对于男子的死,冷眼不曾看过一眼,仿佛这件事压根没发生一样。他阴险笑道:“大都督伙同逆贼骗粮,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安能不去死?”
曹钦见来者竟会江湖暗器:“袖箭!”马上意识到这群江湖中人来历不简单,当即拔剑大喝:“你们到底是何人?”
“我们是谁?你看看这个不就知道了?”中年杂役说着撑开了厚厚的手掌,露出一盏白莲金佛。
曹钦双眼暴鼓,惊声大呼:“白莲邪教妖人!”
“曹都督居然听说过我们?那可真是我们的荣幸啊!咯咯咯”
曹钦见这群妖人不对自己下手,心中陡然想起一个坏的念头:“这群邪教妖人要劫走军粮!然后嫁祸给自己从而逍遥法外。自己要是被追上来的官员逮住,那必死无疑啊!”
想到这,曹钦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对死亡的畏惧。
“这些粮食我们收下了。多谢曹都督的好意。”中年男子说完,几名杂役拿着麻绳走了过来。
曹钦一边见着粮食被搬卸,一边见着走来的麻绳。心中万分焦急:“在父亲谋大事的关键点上出了这茬,怎么办?自己可不能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