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之所以如此着急,乃是在于皇信中所担心的事,在一月前已经真实发生过了。
朱祁镇出宫以后,朝堂下依旧还得正常运行。因此,皇太后为稳固朝堂下了懿旨:“州府奏的公文暂由于谦代为处理。”
于是,所有州府奏的公文统统呈递到了于谦的官署“兵部衙门。”
“兵部尚书处置公文?这是哪朝哪代的规矩?在我大明朝,就算皇放权了,那奏公文怎么也得内阁学士来批阅,哪里轮得兵部尚书了?”朝中大臣私下谴责纷纷,对于谦的不满之意更是提高了一层台阶。
以徐有贞、陈汝言以及李尽忠为首的反对派大臣因此面见了皇太后。陈汝言音辞慷慨,声泪俱下口述于谦权势过大的祸害弊端,建议太后削去其职位以安大明。
岂料,皇太后以一言“尔等几人若真为我大明江山着想,那就别在背后恶言中伤贤良臣子。”碰了一鼻子灰的几人,灰溜溜地以失败告终,于谦代为处理国家的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一月之前,于谦照常在官署办公处理着各州府的繁多奏事。其中一则,边关告警的公文更是送了批阅的行程。此告急公文中奏:“瓦剌也先统一漠南称霸草原,恃自身兵强马壮时来袭扰边关。我万全都司齐心同力奋勇抗敌,一连几日击退敌贼。瓦剌此举虽奈何不了大明边关,但仗着骑兵灵活优势,在我边境内随处劫掠百姓,实在痛人心扉!年关已近,更为严重者,边关供应粮商却因此故,无法补给各城粮食。为防造成士兵恐慌,末将乞颜阿塔木迫不得已奏朝廷解决此困!”
当时于谦看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前往边关,查缺粮一事是否属实。然几日过去,接连不断派出去的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音讯全无。而边关求粮的信却是一封接着一封堆满了于谦的条案,信中内容从最开始的加急到火急再到十万火急。
于谦心中对此十分疑惑,派出去的调查的手下没有半分消息,何以流星报马信堆起了小山一样高。思来想去,于谦决定将此事再拖几日,看能否等手下调查归来。
可这一等就是七八日,七八日过后仍不见其归来,这让于谦愈加地担心起来。
到了第十日,于谦派出去的手下还是不见踪迹。但兵部衙门居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昭武伯曹钦。”此人来到兵部衙门二话不说,就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于谦。对于曹钦的到访,于谦心里知其是为边关求粮而来。至于曹钦从何处得来此信,于谦没问也没多想。
有了昭武伯出面作证,于谦的心中的疑惑少了许多。于此,他正式批下了边关的求粮公文。
可让他没想到这次求粮看似寻常,实则却是逆贼谋反之举。回想着杨四郎带回的信中内容,于谦额头不住冷汗直流。要是粮食到了逆贼手中,那自己就是助纣为虐的帮凶啊!
想到此,于谦坐在车舆里如有如芒刺在背,迟迟不能静下心神。他得尽快赶到宫中,将此事禀报皇太后,再请求太后下达懿旨追回军粮。
“大人,到西华门外了。”于谦听着老李头的话声久久不回一言。
过了好一会儿,于谦回过神来并未下车,而是变了主意:“时间来不及了,先调头去户部。”
老李头闻声,赶忙驾车飞驰赶到户部。
一路飞驰来到户部衙门,于谦顾不得仪态下车直奔入了衙门。衙门前当值小吏见来人乃是当朝少保于大人,也就并未通报。
户部正堂乃是尚书办公之处。正堂中,尚书金濂刚到官署没多久,此刻倚靠在太师椅,一边左手端着早茶,一边右手持账簿查看近几日的国库支出。
于谦三步并作两步直奔正堂推门而入。
悠哉的金尚书,正端着早茶美滋滋地咂了一口,忽闻“砰地一声”吓得金尚书手中一抖,一杯好茶就这样重重摔在了地。正想发怒叱骂谁这么不懂规矩,抬头发现推门之人竟是当今于少保。
金濂将账簿轻轻丢在条案,不满说道:“于少保,如此好早茶给摔碎了,你得赔老夫啊!”说着怜惜地看了一眼地。
“老夫这儿都赶火烧眉毛了,你可悠闲地好不自在啊,这茶自然会赔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有一件大事得急需处理。”于谦哪有功夫和他闲聊,直接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金濂见他如此急躁,当下问道:“少保大人今儿是怎么了?”
于谦喟叹了一声:“边关出事了。”着将皇的亲笔书信取出拿给了他。
金濂见于谦面色严谨不像是说笑,赶忙甩开书信认真看了起来。
看信后,他从一开始的悠闲之色逐渐变成了讶色,再而变成骇然之色。他将信递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于谦,吞吞吐吐道:“于少保?这信真是皇所写?”
于谦收好书信,果决说道:“金尚书暂不要讨论这信的真假,当前应当立即撤掉发宣府的军粮。”
“是是是,于少保说得对,我这就让人去阻止。”金濂仓忙拂去脸颊的汗水,对着外面唤道:“来人,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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