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驻足城头眺望而去,见着郑千山兵败如山倒一败涂地,不住连连摇头:“这么多兵马怎么说败就败了呢?”
说完,朱祁镇忽见身旁几人十分安静,低着头闭口不言。这才想起之前的土木堡之战何曾不是如此?明军所有士兵就算是二十多万头猪,那瓦剌贼人抓个三天三夜也抓不完呐!可偏偏明军就被全数击败,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想着自己前任的昏庸,朱祁镇不由仰天而叹:“看来一军之中,除了将军不能昏庸外,还得有帅才之人坐镇稳固军心啊!”
听着朱祁镇漫不经心的一席话,于谦心中那是诧异不已,没想到曾经任人唯亲的天子居然能说出这番话,不由刮目相看了三分。
对于谦的惊讶神色,朱祁镇只是一笑了之,淡淡着说:“走吧,先去平定其余城中的将士,再到总兵府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那皇上不派人追杀逆贼吗?”杨四郎插话问道。
朱祁镇快步走了前去,头也不回:“兵少将寡,能大败逆贼已经是我大明先祖烧高香了,想剿灭活捉郑千山谈何容易?”
于谦怔怔地望着朱祁镇背影,他总感觉皇上在经过土木堡一战后,改变了非常之多,甚至变得让他看不透了。若要是说出改变在哪?于谦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皇上经历了那场大败,心智变得成熟了吧!在没有合理的理由说服下,这一想法是目前于谦最深信的推测。
跟随着皇上下了城,于谦突然对朱祁镇进言:“皇上,经过此次大战,城中百姓只怕是恐慌万状。眼前得传令起草一张书纸,遂出榜告示百姓以作安抚。”
“平定城中将士为重,此事容天亮再说吧!还有,在京师外请称呼本将为大将军。”朱祁镇一言否决了于谦的建议,从袁彬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
袁彬赶忙驾马跟了上来。“大将军,现手下士兵全部追杀了去,就我几人赶去总兵府,恐有些冒失过激啊!”
话还没说完,一名手下催马赶来。“启禀大将军,逆贼郑千山伙同一干亲信从南门逃了去。哈将军与霍将军派属下来问是否追击,以及如何处置投降之人。”
朱祁镇想着袁彬所说,对着报信手下道:“留哈将军坐镇巡守城门,凡是投降之人不可妄杀,命其各自恢复其职,只需记住太原籍士兵不可安插在一起即可。之后,命霍将军率兵赶到总兵府。”
朱祁镇在吞了一口气后,又对杨四郎道:“四郎,你一同去跟着哈铭办事吧。”
听闻皇上有意让自己跟随哈将军磨炼,杨四郎喜出望外,做梦也想不到此。双手一拱,不觉屈膝下拜:“多谢大将军。”
朱祁镇微微点了下头,领着众人朝总兵府出发。前脚还未到总兵府,霍秉忠后脚领着士兵会了来。一番行礼后,朱祁镇果断挥兵进击总兵府。
不过片刻时间,一行人快步流星赶到了总兵府。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总兵府守卫见生人靠近府衙,当即持起手中长枪对峙。
霍秉忠策马上前大喝:“逆贼郑千山暗中行事意图谋反,现已被朝廷大军伏诛,你等还不放下兵器投降?”
守卫士兵相互看了几眼,迟疑着说道:“啊?总兵大人傍晚时分不还是好好的吗?这才过了多久啊,就发生了这等大事。”
“尔等为何不放下武器?难不成?”朱祁镇面上一冷,大叱:“难不成是造反逆贼郑千山的同党?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本将不客气了。来人,通通拿下押送京城问罪。”
哐啷啷听言面有慌色的守卫丢了手中长枪,徐徐跪了下来。“将军饶命啊!我们不是造反同党。”
“是或不是,不是你们说了就算,得查明一切之后才可下定论,拿下!”士兵一哄而上制住了几名守卫。
“将军饶命啊!我们不过是在总兵在逆贼手上混口饭吃,哪敢伙同他造反啊!就算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啊!”
朱祁镇看了看几人,又看了看四周,这才说道:“谅你们也不敢造反朝廷。”
几名守卫忙陪着笑:“对对对,将军英明,小人根本就不敢啊!”
朱祁镇稍稍从马上勾下身子问:“那就好,本将问你们,太原兵营中现有多少人马?”
几人争先回答:“目前军营中不到一千。”
朱祁镇还没开口,一旁的于谦便惊呼一声:“什么?不到一千?太原常驻兵马不是有一万吗?除去守城士兵下来,少说歹说也有五六千在军营中,现怎么会如此少?”
“小人们也不知,这些都只是请喝酒时无意间听到的。”
“走,带我们去军营。”
士兵使劲将几人拽起来推向了前去,顺着府邸直走一里左右,转进巷中另一座府邸呈现在了眼前。
“军营重地,不可擅自靠近,速速退去。”霍秉忠不顾军营守卫呵斥,踏马冲前大喝:“军营中的将领是何人?朝廷大军已到,速速唤他出来。”
“朝廷大军?朝廷大军来太原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