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力谷中,被绳索捆绑的野人俘虏一个接着一个边走边哭。
“哭甚么哭?都嚎丧呢?”
骑在马的蒙古士兵左手扬炬右手持刀冷言呵斥了一声。他们在驱赶俘虏进谷中的同时谨慎地向四处观望着。先是仔细观察谷中道路是否有踩踏痕迹,再者观望两侧山峰可有伏兵。
在一连的查探后,谷中士兵并未发现异样,远看山谷出口呈现在目及之处。将领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于是派人回去向大汗禀报谷中现况。脱脱不花在没有接到前军的消息前一直都是按兵不动。直到士兵来报后,这才放下心命全军驶进谷中。
然而,就在前军要驶出谷口之际事态急转直下,前方俘虏突然响起坠入深井般的嘶叫声,随后谷口火光一亮,密集的箭矢“咻咻”扑面而来。被赶到前方的野人俘虏乱作一团纷纷向后奔逃。
身经百战的前军将领见俘虏退来,先是派人前去禀报大汗谷口异样,勿要率军进入谷中。再而发令射杀退回来的俘虏,最后全军再有序不乱齐同撤退。
蒙古士兵立刻收起弯刀,张弓搭箭射向野人俘虏。被前后夹击的俘虏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哀嚎不断。更为可怕的是,多数野人并未死在箭矢之下,而是被慌乱和恐惧的族人相互踩踏而死。
迎着铺天盖地的的箭雨,人类与生俱来的生存能力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俘虏连滚带爬硬是跑到了蒙古前军中。冷若冰霜蒙兵见状拔刀就砍。霎时,可力谷中婉如杀鸡宰羊一般鲜血四溅,哀鸣之声直抵天际。
谷口外,指挥司加哈见逃命的野人不断地逼退了蒙贼。当即扬言高呼:“儿郎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所有人冲进谷中斩杀蒙贼!凡割下蒙贼双耳者,赏牛羊一头,不封顶。”
瞬息之间,众族长眼中怒火翻滚热血沸腾。
“不可进谷!”简易建成的箭塔,娄得双眉紧蹙眺望着谷中蒙军战况。听闻指挥使要冲进谷中追杀,急急忙忙爬下箭塔而不甚摔进了雪堆中。
众人忙将他扶起,不满对娄得说:“如此绝佳良机不追杀,更待何时啊?”
顾不着疼痛的娄得忙解释:“谷中蒙贼边杀边退并未出现紊乱之状,指挥使万万不能冒进啊!”
加哈面带不屑之色,不以为然地说:“蒙贼轻骑受谷中狭隘道路制约,毫无用武之地!他们不乱又如何?只要我海西儿郎杀到他们脸,看他们乱不乱!”
娄得拦在加哈面前,指着谷中方向:“那......谷中的同族呢?”
“哼,就算我们不动手,蒙贼也会动手除去他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都这个时候了,谁动手不一样?”
“对!对对!指挥使说的对!”各部落族长纷纷赞同加哈之言。甚至一名族长高举武器带头呐喊:“誓杀蒙贼!”
海西青壮男子跟着起意大喊:“誓杀蒙贼!誓杀蒙贼!”
加哈仰天大笑一声,双手压了压,让喊声停下来。“此战只要斩杀蒙贼于可力谷。往后,谅建州三卫也不敢小觑我海西!儿郎们,冲啊!追杀蒙贼报仇雪恨!”
砰的一声巨响,一连几根巨木铺在了陷阱之。
“冲啊!”海西士兵踩踏巨木冲进了谷中!
就在蒙古前军受阻处,脱脱不花率军进入了可力山谷。
“大汗,快看前方!”沙不丹指着前方惊呼了一声。
脱脱不花顺势一看,只见山谷出口火光通天,将黑夜映如白昼。忽然,一阵怪异之声划破天际。“鼓.....鼓.......”他不由失声大叫:“不好,这是女真的萨满巫师在发放号令!全军停止前进,速速撤出山谷!”
脱脱不花虽处置及时,但终归是晚了半步。只闻后方山谷入口伏兵突现杀声已至,欲将蒙军从腰拦断,扼杀在可力山谷之中。
“报!前军中了埋伏,正向后军靠拢退来!”
“报!后方谷口处伏兵暴起,从中切断了我大军退路。”
“嘶.....是本汗轻敌了!”接连的两个坏消息,让脱脱不花顿感胸闷难受。
至此危难之际,沙不丹深知骑兵在狭隘山谷中施展不开手脚。他果断进言:“大汗,当前得下死令命士兵突出山谷!不然前军退来造成拥挤,那我军必然自乱也!”
脱脱不花深深呼了一口气,才算缓了过来。他知道:“一旦自己指挥失误,那全军很有可能会葬于此地!”他在心中了盘算了一二,决定来个反围剿。:“所有士兵掉转马头,与谷外军队围剿山谷入口的贼人!”
山谷入口处,海西女真已切断了蒙军与外界联系,并且还抵挡了一次欲营救谷中大汗的进攻。
“真是一群窝囊废!”蒙军将领面对两次未能突破谷口防线,对着手下的喝骂已是几近咆哮。
“将军,这些野人以弓箭据守谷口,轻骑兵一是施展不开手脚,二是轻骑皮甲不能防御野人的弓箭头。不如让身穿锁子甲的骑兵碾压进去,杀出一条血路后,再命轻骑兵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