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当下,朱祁镇也只能循循渐进。他轻言安慰:“放心,贪官污吏自然会受严惩;天下百姓也会寻回一个公道。”
媚娘一边擦着泪珠一边道:“官吏贪腐败坏,就连太祖皇帝剥皮刑也没能断绝,皇如何能解决?”
朱祁镇闻言一怔,想了想决定将此事推给于谦。“媚娘不用担心,于少保对此早有解决之法。”
媚娘对此默默闭口不作答言。
朱祁镇无奈,轻轻拉起媚娘的纤纤柔荑好说歹说:“只要你告知于谦下落,要什么赏赐尽管提。”
媚娘眉间忽而轻挑,小嘴微微张了一下。显然对这番话有些心动,但不知碍于什么,固然没有说出话。
朱祁镇见她一拖再拖不肯答复,心中的耐心也渐渐消磨殆尽,继而神情一敛面色骤冷:“既然不便相助,多劝也无益,告辞。”
媚娘见他离去,登时想到今日要是一别,恐以后再无想见之日;就算相见,也难逃陌路隔阂,心乱如麻的她瞬间泪如雨下,不顾一切拉住了朱祁镇。
“我不要什么赏赐,只要皇答应一件事。”
朱祁镇望着泣下沾襟的她,心中不由生出一丝怜惜之情。他轻轻为媚娘擦干眼泪温和着说:“什么事?”
“今日袭击一事,希望皇一笔勾销不再计较。”
“一言为定。”朱祁镇未加思索,当即答应了下来。
媚娘紧接追问:“当真?”
朱祁镇郑重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听到天子这份承诺担保,媚娘心里的愧疚好受了些,继而领着朱祁镇横渡过河谷。
东岸,越过山峰乃是一片深山,山中人迹不到之所有处栅栏围成的营寨;寨中房屋磨砖对缝而筑,木骨筑泥墙茅草为顶盖依坡而建。往些年时,此处原有贼匪啸聚山林抢劫过往商船,官府派兵剿灭后,为防死灰复燃一把火焚毁了山寨。
近些年来,山西一代的白莲教活动愈发猖獗,身为总圣使的斗笠男择此重建栖息。早前河谷袭击大胜,他将于谦俘到了此地。
俩人历经千辛来到山下,媚娘遥指坡隐隐亮着火光的大门:“公子,前方就是山寨。”
朱祁镇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只知一路奔波走来实在疲惫得紧,而原本湿漉的衣裳已不再有湿意。他立定脚步重重伸了下懒腰驱除心中的疲意,遥看坡良久,转而道:“你把寨中房屋布局细细说与我听。”
媚娘迟疑了一下,便如数道了出来:“进入山寨,依山而建的房屋乃是教众居住,而至坡顶乃是教使所住地,一般教众未得令不能擅闯,于大人身份显赫,自然被关押在这。”
“那寨中现还有多少教徒?”
面对朱祁镇问来,媚娘想了想回道:“寨中原有教众五百余人。早时的劫船袭击,多数死伤过半。”
“如此看来,寨中还有二百人左右。他们至少要分为三部;巡视寨门、看守俘虏以及圣使自领人马。”朱祁镇在心中理顺寨中布局后,又来问道:“那士兵关押在何处?”
“如照往常来看,应当关在教众居住地。”
朱祁镇深深吐了口气,庆幸士兵没有同于谦关押一起,不然解救难加难。二人细细商量一番,这才起身山。
还没等到寨门外,了望台的小喽啰就已发现了他们,当场出声盘问:“甚么人?通名报姓。”
媚娘旋即严声念道:“白莲洁焰,圣女降临。”
“圣姑?”那小喽啰惊呼一声,惊讶之余继续盘问:“光复明宗。”
“一统江湖!”
媚娘并未思索立刻说了出,这样的大逆之言对于她来说再熟悉不过。而朱祁镇竟听得后背发凉,原来白莲教的野心远比他所想要大得多。
“公子,寨门打开了,我们进去吧。”
朱祁镇收回思绪,打起十分精神与媚娘进了寨门。
“站住!”
刚进寨门,一群小喽啰就围了来。朱祁镇心中一紧暗道不妙,赶忙拉住媚娘手臂,想着要是中了埋伏,那就挟她作为人质。
媚娘没有对朱祁镇生出责怪之意,因为在这种场景下,换作别人也会这么做。可即便这样,她心里总闪过一许小小失落。
“你等是想以下犯?”
索性为首的小喽喽并未发难。他见媚娘气势不凡心底怀疑少了几分,但碍于头吩咐,只好硬着头皮赔起笑:“小的哪敢犯?今夜头严格叮嘱,不管何人进出一律验清身分;这立下的规矩可不能兴坏,圣姑还是亮出身分吧!”
媚娘面色大有不悦,但还是从腰间取下佩囊,亮出一尊白石雕刻的玉莲对着为首小喽啰冷声道:“验清了吗?”
小喽啰草草看了一眼,连连哈腰点头:“多有冒犯,还望圣姑息怒。”
媚娘冷哼一声领着朱祁镇径直离去。顺着山坡走许远半刻,一路虽频频迎巡逻目光,不过好在没人前盘问,二人因此稍稍松了口气。朱祁镇再次暗感庆幸,没有媚娘相助,不然自己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