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我们要带如玉回去。”徐娘挡在前面,厉声喝道。
“你们要想进去可以,可是如玉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大娘冷哼,让开一条道,语气十分挑衅,让几人愤懑不已。
厢房的门被重重推开,将房内两人吓得愣在那里,同时看向门外。
如玉身体僵住,支支吾吾半天,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滴落在琴上,发出丝丝琴弦抖动的声音,妆容也开始花了。
唐夫人见不得如玉难过,心中纵使有万千愁绪与怒气,都不忍发泄出来,不动声色挪过去,掏出手帕,温柔的擦。
“如玉,你这又是为何?你可知这人曾陷你夫人于不义之地。”徐娘痛苦的捂住半边脸,如玉这么做,等于生生撕开夫人的伤口,让仇人在伤口上撒盐。
如玉哭得更凶了,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只想夫人生活更好一些,为了我,夫人不曾添置新衣,甚至没钱看病。”
苏漫听得整个心都碎掉了,如玉真的是懂事孩子,就算唐夫人不曾说过家中窘迫,她也能察觉,还想尽一份微薄之力报答夫人,如此想着,眼角也有些湿润。
“如玉,我尽心尽力,日夜教你弹琴,是因为你有天赋,这便是你与常人不同之处,家里的情况你不用担心,现在跟我回家。”唐夫人怜爱的捧着如玉如花似玉的小脸,这孩子几岁时父母双亡,她本就有意收留如玉,相处久了发现如玉的天赋,便收如玉为徒。
“哎,你们想走的话,先给我赔钱,我花了好多银子在小姑娘身上,何况,客人还在场,客人扫兴,我可担当不起。”大娘提着嗓子,大声拒绝。
苏漫这才注意到屋里的人,竟然是何萧然,瞪圆了眼睛,这美男子竟喜欢小姑娘?
唐夫人扭头看着坐在蒲团上的男子,愣住了,足足有几秒,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眸光,似乎在艰难割舍某些东西,拽着如玉的手,推开旧人,飞快离开房间。
何萧然心扑通的跳一下,离去的背影让他失神,那位夫人就是小姑娘的老师?那么,小姑娘的技法,便是夫人教授的。
大娘见人已离去,就拦着苏漫和付知安不让走,坚持让她们赔钱。
何萧然从衣袖中掏出鼓鼓的钱袋,递到大娘面前,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离开了。大娘见钱眼开,也不管苏漫两人,退到一边数钱去了。
苏漫追上去,看着毫无目的走在街上的男子说:“何萧然,你为何经常到琴坊?”
“为了娱乐,为了她。”男子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付知安在后面追她,让她不得不停在原地,望着男子离开。
“我们回去看下唐夫人吧。”付知安扯着她的手往马车方向走,唐夫人几人是步行离开的,她们坐马车到唐夫人家时,刚好碰到。
如玉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最后气馁的坐下,望着沉默的唐夫人。徐娘先是给她们泡了一壶茶,然后坐到唐夫人身旁。
苏漫忍不住开口:“徐娘,你刚才说的,那人以前陷害过老师吗?”
徐娘叹了一口气,望着陷入旧事中痛苦不能自拔的夫人,轻轻的说:“几十年前,我、夫人与那人曾师从当时有名的技师,师父一直对我师姐疼爱有加,也就是夫人,也将毕生技法传于师姐。师妹就是琴坊老板,她自持有才,憎恨师父偏爱师姐,一直怀恨在心。曾将毒药溶入水中,陷害师姐喝下,幸好抢救过来,这才救回一命,可是从此落下病根。”
“还有,师姐手上这伤痕,亦是师妹趁其不备,用剪刀划伤的。师妹心狠,就想断了师姐的前程,为自己铺路。“
“最后,师姐被驱逐出宫,我一路追随,与师姐两人这里度过了十几年。“
苏漫震惊不已,没想到那位大娘,竟是唐夫人同门的师妹。只是,还有些地方她还没弄清楚。
“如玉,你记住了,日后切不可与那人来往。”
如玉如捣蒜般点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唐夫人便催促她去洗澡睡觉。
苏漫和付知安心情沉重的回到付家,轻木跟随其后。
何萧然回到家中,庭院两旁种满了娘亲从前喜爱的花,最爱的木芙蓉已经凋零,其他的还是枯枝,整个院子看起来毫无生气。从前那个笑容满面,面目慈祥的娘亲时常站在那花旁边,盼儿思归。
时过境迁,如今院子空落落,那道身影早就不在。满园烛光,物是人非。
爹的房里透出丝丝光亮,似乎在与人谈话,时不时传出些声音。
他嘴角勾起一丝苦笑,眼神哀切,爹永远都是朝廷事务忙碌,很少在家,就算回家,也是回房里整理案牍。
来到一间小屋子,虽然很久没进来过,里面的东西依然保管的很好,每日都有下人仔细打扫。伸出手,轻轻拂过架子上的箱子,忆起往昔,母亲的面容浮现在脑中。
小时候,他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