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七章 皇商还是皇商  大明王朝1587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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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瑚里湖沐浴时,因吞下神鹊叼来的一枚朱果而受孕,尔后便诞下了建州始祖布库里雍顺。

范明笑了一笑,似乎他就是在等皇帝的这句话。

甚么事到了奸商那里都能被掂量掂量斤两,他范明从前就能计较到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要,辽东的那事儿他还能掂量不出来?

“入赘为汉姓确实尚且有可议之处,但建州奴酋认仇作父,却亦是不争的事实。”

范明敛目道,

“小民听闻,那建州奴酋曾为辽东总兵李成梁的家奴,又与李成梁谊同父子,直呼其为‘亲父’。”

“奴酋既认李成梁为新父,便已非皇上所谓之‘目无父者’,建州奴酋叛与不叛,皆在李成梁翻覆之间。”

“小民无德,实不敢议论朝廷命官,只是李氏镇辽,居功至伟,若无辽人李成梁为我大明据守辽土,小民又有何底气能随意出入抚顺马市,与奴酋外夷坐贾行商呢?”

范明说罢,还不忘朝殿上的朱翊钧躬身一揖,

“小民已知无不言,但听皇上发落。”

朱翊钧慢慢地、轻轻地笑了。

范明就是那种做甚么都会成功的人,因为他掂得出好坏、秤得出斤两,这是他的长处,也是他的天赋,一般人学不来,连范永斗都是靠遗传。

“张诚。”

朱翊钧开口道,

“快给范掌柜赐座。”

范明心下顿时一松。

他猜对了!

待范明落了座,朱翊钧又转而问起了另一件全然不相干的事,

“朕上月下旨裁减了边市马数,约定宣府二万匹上下,不得逾三万,大同一万四千匹,山西六千匹。”

“范掌柜是晋商,定是不独于抚顺一地有所经营,不知这边市限马,对范掌柜可有损益?”

范明一坐下来就觉得自信多了,

“天子圣哲,小民一饮一食尽皆仰仗于皇上,何来损益之说?”

朱翊钧见范明不接话,便自己继续说自己的,

“马市是成祖皇帝时开的,隔着一百多年,这马匹的价格也都不一样了,近几年各地缺钱缺得厉害,听说连马市的商税也跟着水涨船高,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范明忙道,

“涨是涨了一些,但生意一样也继续做。”

范明回答得含糊,朱翊钧却是直接将现代研究的数据摆了出来,

“朕怎么听说,现在各地马市的税率,最多的是嘉靖十六年前的三倍?”

范明见朱翊钧给出了详细情况,以为这是底下大臣报上来的数据,便不再支吾,立刻承认道,

“皇上圣明,确有此事。”

朱翊钧淡笑道,

“朕原先还不信,听范掌柜说起才知道,这事儿也太不像话了,朕知道边吏困窘,但再困窘也不能克扣往来商贩啊。”

“蒙古人三百年前就养马,现在还是养马,就算朕限了市马马数,这马匹的价格能涨多少?这涨的幅度能跟商税比吗?”

“买卖就挣了那么一点儿,商税抽分却抽得那么多,马市原是为了羁縻,被他们这么一抽,不是范掌柜这样的边商吃亏,就是蒙古人和女真人吃亏,那生意还怎么做得下去?”

范明不知就里,一时并不敢胡乱接朱翊钧的话,只是“呵呵”干笑。

朱翊钧这话却是有根据的,历史上明王朝在马市贸易中时常强抑市价、敲诈勒索,以致女真部落倍受经济损失。

比如努尔哈赤的外祖父王杲,他之所以会被李成梁血洗古勒寨,就是因为在万历二年时,因对明朝边吏在马市上驻马索贿不满,而煽动建州各部及蒙古三卫袭扰明朝边官。

尔后又率兵袭杀明军,并将俘获的明军和汉人剖胸剜心,施以极刑,才使得明廷不得不出兵镇压。

朱翊钧知道,明朝边吏之所以会不断地对女真人进行敲诈勒索,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国库短缺,官吏腐败,下层小吏不得实惠,只能从基层事务中掠取好处。

而去马市贸易的边商,多是像八大皇商那种有强劲官僚集团背景的豪商,边市小吏不敢让明朝的商人吃亏,就只能往蒙古人和女真人身上找补,女真人对此积怨颇深,往往因此事骚扰边关。

朱翊钧没办法短时间内让边关小吏变得个个廉洁无私,明王朝的衰败是源于体制内的腐烂,即使朱翊钧穿越成了皇帝,他也无法以一人之力去抗衡整个大明体制。

因此他决定另辟蹊径。

“朕怎么想,都不该让范掌柜这样的生意人吃亏。”

朱翊钧缓缓道,

“边关贩来卖去的就那几样,冬天卖皮,夏天买绸,利润总是那么一点儿,杂七杂八的税却是要交不少,范掌柜就没想过要换样东西去马市卖卖?朕听说那‘官市’之后的‘私市’可热闹了。”

范明仍旧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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