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袤延自各西域,遍服一主而万国景仰,其将军不论何处获胜,即扶良除暴,立律法,所有话音达于西国,是时,普天下变化从风。”
“其后,帝君纵欲妄行,国家危变,三军弄权,随意立主,国衰政弱,于是东方游牧野蛮一齐攻界,罗马古时勇兵挫锐,外夷云集乱击。”
“东晋孝武帝二十二年,罗马分国为两邦,东西各一,又复分国为二王,以治东西二都。”
“其后西都,屡为北狄峨特族所侵,宋元徽三年,峨特围罗马西都,王出降,由是西都遂为罗马所据,惟东都仍称罗马国焉。”
“唐初回教之摩哈默德兴于天方,兼并波斯,其势欲强罗马入回教,而罗马不从,由是波斯回兵,数侵罗马东境,犹太麦西诸部皆陷,峡东地全归回教,仅馀希腊片土。”
“元末,峡东尽归土尔其,数渡海峡侵罗马,吞其旁邑殆尽,至今朝景泰四年,土尔其攻陷君士但丁都城,罗马遂亡。
范礼安絮絮地向皇帝说着一百多年前的往事,语调温和,神情却有些悲伤,
“自罗马西都陷于夷狄之后,罗马国之政治、法度、技艺、文学等,扫荡仅存踪迹。”
“政事、律例、风俗、衣冠、言语、人名、国号,尽变夷俗。”
“其国自归夷主,凡罗马昔时所造之殿庙,所存之古迹,尽皆拆毁,文艺并废,书册焚荡。”
“自后数百年,欧罗巴风俗鄙陋,即显宦缙绅,亦不能读书识字。”
罗马变夷狄,奥斯曼攻入君士坦丁堡;汉明变满清,旗军越过山海关入北京。
“原来如此。”
朱翊钧道,
“这罗马之一兴一衰,为欧罗巴之二次大变,如此繁荣之地,朕只恨平生不能一见。”
范礼安微笑道,
“陛下若是有心,安坐东方则可见罗马。”
朱翊钧笑问道,
“那朕如何才算是有心?”
范礼安微微一笑,第三次拱手行礼道,
“皈依我主则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