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给与的试验药物分量不多,在初步的试验证实后,所剩无几。
在八个试验病例中,让菲利普的实验团队大为惊异的是,两个服用青蒿素的病号,疟疾病症消逝的速度,竟然比服用奎宁两个对照病号还要快两个小时。
见到实验药物确实对疟疾有效的菲利普团队,本来打算按照计划好的步骤,继续进行接下来更为详细药物验证试验的。
药物实验是一个非常严谨慎重的流程,不可能仅仅因为一次实验成功,就草率的认定实验药物确实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了。
只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事件。
实验团队中的一个叫特瑞斯的年轻医生,在实验中担任菲利普助手中的一个,他的妹妹凯拉身患疟疾后住进了雅典市医院。
十五岁的小姑娘凯拉,疟疾症状严重,时而发热,全身大汗淋漓,面色潮红。
时而发寒,四月天气盖三四双被子,还是喊冷。
服用了昂贵的德国产奎宁后,病症依然不见减轻,可是奎宁价格高昂,这可是真正的进口药,售价不菲,一次剂量就要上百德拉马克。(一英镑约等于25德拉马克)
19世纪末,市场上流通的奎宁,其原材料70%左右的金鸡纳树皮,出自荷兰人控制的爪哇岛,秘鲁等安迪斯山脉(金鸡纳树的原产地)的国家,依靠着野生金鸡纳树,占据了剩余的市场。
荷兰人虽然垄断了金鸡纳树皮,尴尬的是,其化学技术对于从金鸡纳树皮中提取奎宁无能为力。
因为提取奎宁的技术,被德国人垄断了。
荷兰人从爪哇岛不远万里,跨越半个地球的距离,采收回来的金鸡纳树皮,必须送到德国的化工厂加工,提取奎宁。
这种双重的垄断,使得奎宁价格居高不下。
到了1890年,提取奎宁的化学工业,在德国发展成了年产值达到两亿马克的庞大产业。
例如,德国的大名鼎鼎的拜耳、巴斯夫等从事化学工业的企业,都从事这一产业。
在巨额利润的滋润下,到了1900年,德国人在化学技术上,可以说是孤独求败,独占鳌头,没有任何国家能够望其项背。
这其中荷兰人的金鸡纳树皮功不可没。
特瑞斯在病房里看到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妹妹,被疟疾蹂躏得面容憔悴,短短几天的功夫,原本白里透红的脸蛋,变得消瘦暗黄,心中大为触动。
雪上加霜的是,妹妹服用奎宁后,呕吐腹泻的副作用异常严重。
在疟疾和副作用的双重折磨下,凯拉的身体越来越虚弱。
即便是家人咬牙仍然能够筹集再次购买一副剂量奎宁的钱,可是特瑞斯任然觉得治愈的可能性不高。
参与了药物试验的特瑞斯,立刻想到了正在接受实验的新型抗疟疾药物。
虽然只是接受了初步的实验,贸然服用很有出现意外事故的可能。
可是妹妹凯拉已经拖不起了,她已经出现了贫血和脾肿大的疟疾后遗症。
这意味着她已经有生命危险了。
特瑞斯私下里找到菲利普,泣不成声地哀求菲利普,让他的妹妹凯拉服用正在接受实验药物的青蒿素。
自己的同事特瑞斯悲痛的样子,感染了菲利普,出于同情心,在看到凯拉的病情确实不容拖延的情况下,同意了特瑞斯的请求。
凯拉在服用了菲利普认为适宜的剂量后,发寒发热的病症很快减轻,第二天没有再次发作。
连续服用三天后,冷热交替的病情已经消失,凯拉每天夜里能够安睡,疟疾显然已经治愈了。
看到青蒿素的表现后,从事医生行业多年的菲利普,敏锐的意识到,一种新的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出现了。
菲利普急匆匆地赶来,就是想要知道,这种药物的具体情况。
只要看看秘鲁政府严厉禁止任何人售卖金鸡纳树种子或者树苗给外国人,荷兰人花费了三十年的时间在爪哇岛上尝试种植,就知道这是一项利润多么丰厚的产业。
“公爵阁下,这种药物什么时候能够在市场上流通呢?”,菲利普急切地问道。
药物的来源问题,他很明智地没有询问。
即便他问了,君士坦丁也不可能说出来。
“流通?”,菲利普的询问让君士坦丁一怔。
老实说,近期内他都没有售卖青蒿素的打算。
只要君士坦丁掌握了一种新的治疗疟疾药物的消息传播出去,很快就会有背景深厚、消息灵通的人接连而来。
或者是威逼,或者是利诱,一个希腊王储的身份,根本不足以成为依仗。
以希腊目前的窘境,它们总能找到君士坦丁都无法拒绝的理由。
打一开始,君士坦丁就仅仅打算把青蒿素,给即将前往刚果河流域的皇家近卫团作为补给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