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很恨朕？”

董太医的医术很高明，没多久皇上就悠悠的转醒，抬眸看到的就是搂着苏颜兮坐在床边的君墨寒，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依稀好似看到了当年他与贤妃琴瑟和鸣的画面。

原来他们曾经也那么相爱过，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感情就没了呢？

“不恨！”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配他去恨！

“是朕对不起你母妃……和你。”

微垂了眼帘，想到这么多年来对这个皇儿的亏欠，皇上眼底的愧疚掩也掩不住，声音都哽咽了两度，“你恨朕也是应该的，朕不会怪你。”

“儿臣不恨你，只是替母亲不值。”

他的母亲是真的很爱这个人，哪怕这深宫的生活根本不适合她，为了这个男人，她还是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然的入了宫。

最初的时候，因为母亲的家世背景和长相，确实得到了皇上的青睐，两人也确实恩爱了一段时间。

那是她母亲最高兴的时光。

可惜，没多久，皇上醉酒宠幸了一个宫女，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的与那小宫女缠绵悱恻，还不顾太皇太后的反对，在那小宫女怀有身孕的时候，册封她为嫔，一时间，那小宫女的荣宠无人能敌。

听皇上说这宫女从怀孕到生产受了不少的苦头，他母亲也是恰好得到了一味珍贵的药材，就想送过去让她好好的补补身子。

谁知道……这竟然是将她推入地狱的开始。

君墨寒无法理解他母亲的感情，但还是替她不值，认为皇上根本不配得到他母亲的爱。

“……说吧，你这出将计就计的目的是什么？”

轻抿了抿唇，皇上精神不济的看了眼君墨寒，又瞧了瞧他怀中的苏颜兮，轻叹口气，幽幽的说道：“为你母亲平反，还是想要朕册封你为太子？”

“呵。”

冷嘲的笑了声，君墨寒冷冷的说道：“母亲蒙冤这么多年，也该为她平反了，可这件事牵扯的可不止我母亲一人，还有我外公我舅舅他们，父皇因为仇恨我母亲，一直在打压母亲的娘家，甚至，大舅舅被奸人诬陷的时候，父亲连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将他打入天牢，令他被奸人毒杀在天牢里。”

而他的外公，痛失爱女没多久，又听闻大儿子的噩耗，年迈的身子终于承载不住，一病不起，最终悲痛欲绝的离开了人世。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因为皇上宠幸了那个北狄潜入皇宫中的小宫女，冤枉了他的母亲。

所以，这些债都得算在皇上的头上。

“还有一件事，父皇一定也不知道吧。”

深吸口气，抱紧了苏颜兮，将头靠在她的肩头，嗅着独属于她的幽香，努力平复内心翻涌上来的怒火。

闭了闭眼，再次挣开时已恢复了淡漠，君墨寒抬眸对上皇上诧异而询问的眼神，幽幽的说道：“从我出生开始，那位华太医就给我下了剧毒，慢慢蚕食着我的神智，若非我从小习武，又在十四岁那年毅然决然的去了前线，父皇恐怕又要多一个疯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