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大臣们,也静寂无声。
陈正泰站在一旁,冷着脸,显得很愤怒!
真是欺人太甚了,他可不是这个时代高高在上的贵公子,我陈正泰特么的是生在红旗下的人,你特么的可以阴人,可以骂人狗东西,但是不能不把人当人看。
“恩师……”陈正泰想说什么,他难得在李世民的跟前绷着一张脸。
李世民却是压压手,神色很平静,示意陈正泰不必说下去,而后打量着眼前这个奇怪的人,随即道:“你识什么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之气。
邓健抬了一下头,沉默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道:“大抵会一些。”
“好。”李世民便道:“你会写自己的名字嘛?”
李世民其实奢望得并不多。
百官们也好奇起来,不过他们依旧用看猴戏一般的眼神看着邓健,似乎在等待着邓健变出戏法。
“会。”邓健语气坚定地回答。
李世民道:“那好,来,取笔墨。”
邓健却是突的道:“草民不会用笔。”
他话音落下,许多人又想笑了。
陈正泰看了众人一眼,突然道:“谁笑谁是我儿子。”
“……”
一下子,所有人又都安静下来,陈正泰这个狗东西……他……
李世民侧目,奇怪的看了陈正泰一眼,他似乎不太理解,随即又看向邓健,道:“你会用什么写?”
“木棒。”邓健说着,盘膝坐下,这是他写字时的好习惯,而后他随手捡起了一根木棒,就在这满是沙粒的地上一笔一画开始勾勒。
只片刻功夫,邓健二字便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帘。
还真会写?
这时候,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凝重了起来。
李世民点了一下头,又道:“你还学过什么?”
“我还会写诗。”
“写诗?”对于这个答案,李世民略显意外。
这诗词,似乎和邓健这样的人是沾不上边的,于是又有人想笑了,可是一想到陈正泰,便都憋住了。
邓健则是毫不犹豫的继续拿着木棒在地上写画:“寒随穷律变,春逐鸟声开。初风飘带柳,晚雪间花梅……”
李世民一愣……
百官们也都愣住了。
李世民见了这诗,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朕所作的那一首嘛?
李世民惊讶的道:“此诗你会读?”
于是邓健就摇头晃脑的读起来。
果然一字不差。
李世民眯着眼:“此诗,是谁教你的?”
邓健道:“这是课本里学来的。”
连李世民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眸中不知道何时溢出了点点笑意,道:“你可知此诗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此刻,显出极有耐心的样子,也不似方才那般的轻视了。
邓健道:“此诗描写的乃是初春时鸟语花香,竹青苔新之景象,不过……还有更深一层的理解。”
李世民暗暗点头,这意思……算是通了,只是……还有更深层的理解?
“说来朕听听。”
“此诗的作者,书写春日,表达了他对初春的向往。而这一层向往,却又隐含着家国情怀。陛下你想想看,初春正是耕种播种的时节,作者怀念初春,正是心里惦念着国家的生计啊,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严酷的冬日过去,万物复苏,作者心中大喜,因为严冬代表的乃是万物凋零,是百姓们在贫寒中饱受煎熬,而一旦开春,便给予了天下人无穷的期望。”
李世民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禁心里乐了,嗯?还可以这样的理解?
当初……朕有想过这些嘛?
可他见邓健说的极认真,似乎对此深信不疑的样子,心里生出了疑窦:“这又是何处学来的?”
“也是课本,课本之外,还发了一部课外理解,里头就有。此诗的作者,是李世民……”
“大胆。”张千一听,顿时怒斥:“陛下的姓名,也是你……”
“住口,朕与邓学子在此对谈,岂是你这恶奴可以插嘴的吗?”李世民大怒,厉声呵斥张千。
张千无语。
事实上,当今皇帝的姓名,其实对于庶民的邓健而言,是根本无从知道的,课本里只写了李世民,这也是陈正泰的大胆之处,而对于邓健而言,他只知道皇帝叫皇帝,谁敢轻易呼喊皇帝的名讳?
因而……对邓健来说,他只觉得李世民一定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大诗人。
李世民完全不恼怒被人直呼名讳,反而越听越觉得匪夷所思,也越觉得有趣。
哈哈……竟有人呼喊朕的名讳,还写在课本里,此时,他撇了一眼陈正泰,而陈正泰则是呆若木鸡的样子,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