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敢怠慢!
虽说太上皇最终被皇帝夺取了大权,可毕竟是开国皇帝,他比不上自己的儿子,其手腕要碾压寻常人却是足够的。
太上皇与李世民低声细语的说着什么,李世民则一副恭顺的样子陪笑,李渊也显得与李世民其乐融融的样子,父子二人上了御座。
李渊便努力睁开他已昏花的眼睛,他似乎显得气色很差,沉默了很久,干瘪的嘴唇方才动了,道:“哪一个是突利可汗?”
突利可汗站了出来,拜倒道:“小汗便是。”
“好,好,好。”李渊勉强笑了笑:“朕……朕认得你……你的父亲……”
突利可汗脸一红,却没有回应。
李世民虽是心里忧心忡忡,听到这句话,却终于露出了笑容!
突利可汗的父亲,当初可是逼迫李渊称臣的人,当初大唐在突利可汗的父亲那儿,可没少遭受屈辱。
而如今,自己成了天子之后,形势却是逆转了。
李世民便对突利可汗道:“尔能顺应天命,归顺于朕,朕自当以礼相待,来,请突利卿家归座。”
突利可汗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心里却是忐忑不安。
实际上,这一场大宴,每一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心事,气氛一丁点也不热烈。
李世民担心将来突厥人反复,最后这一场荣耀,要变成一个笑话。
房玄龄等人也有此担忧,只恐今日过于殷勤,他日迟早被打脸。
而对于突利可汗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自己永远无法取得中原人信任的,他们今日设宴,谁知明日不会改了主意,杀死自己?
只有太上皇李渊,似乎乐在其中的样子,身边有宦官取了一盏酒,他抿了一口,浅尝即止,不过他显得身子有些不好,没吃多少酒菜。
陈正泰坐在李泰的下手,李泰从前对陈正泰是颇热情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正泰最近在士人中的名声太臭,还是他和李承乾的关系太好,以至于今日李泰一改常态,没有和陈正泰过于热情的打招呼。
角落里,陈正泰抬眸的功夫,便见孔颖达几个文臣聚坐在一起,那孔颖达朝自己闪过一丝笑容。
当然,也不知是不是陈正泰的幻觉,让陈正泰总觉得这家伙的笑容里别有意味!
这群家伙最近没有少败坏自己的名声啊,居然还上弹劾了。
却在此时,孔颖达突然站起来道:“突厥来朝,可喜可贺。”
李世民只笑了笑,颔首点头。
孔颖达又道:“臣见突厥可汗入宴之后,似乎有些水土不服,怏怏不乐……”
此言一出,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这场宴会,只是李世民的一次功宴罢了,不过是给天下人看的,他才懒得管是否热闹呢。
可孔颖达一提醒,这意味就不同了。
李世民没有吭声,其他人则看向孔颖达,似乎觉得孔颖达接下来,会有其他的意图。
果然,孔颖达道:“臣听闻,突厥可汗自来了长安,与陈正泰关系最是莫逆,不如就让陈郡公与突利可汗同座,如此……方才可以宾主尽欢,岂不是好?”
众人一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是讽刺陈正泰和突厥人关系太亲密了,说句实在话,突利可汗虽然是客人,可是你陈正泰和人家关系这么亲近,确实有些不对头!
虽然不可说你勾结突厥人,可至少……你行事有些浪是实打实的。
李世民听到此处,脸就拉了下来。
这孔颖达……仗着自己是名门之后,处处针对自己的弟子,真以为朕不会处罚他嘛?
李渊听罢,不禁抬头,一头雾水道:“皇帝,谁是陈郡公,我大唐有个这样的人嘛?”
李世民不知该如何回答。
此时,却见陈正泰坦然地站了起来,他手里端着酒盏,笑哈哈的道:“孔公所言,不是没有道理,我陈正泰和突利兄确实相交莫逆,若是能令突利兄高兴,便是陪他喝酒,也是无碍。”
说着,居然当真大剌剌的朝着那突利可汗的酒案而去,和突利可汗跪坐一起。
众人一见……不禁无语!
这陈正泰……还只是小孩子的性子啊,他竟不怕丢丑。
李承乾就算再傻,也听出了弦外之音了,突然也起身,胡咧咧地道:“孤也去。”
说着,径直走了过去。
这一下子……气氛却是更加紧张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觉得匪夷所思,太子殿下这是……
李世民则阴沉着脸,想要呵斥这两个家伙坐回去,你们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朕的弟子,而突利可汗的身份何其敏感,朕现在尚且骑虎难下,你们这是做什么?
他心里既觉得太子和陈正泰不晓事,又责怪这孔颖达惹是生非,只是今日这样的场合,必须得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