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韦玄正则在祠堂外嚎啕大哭,直到韦节义已昏迷着被人抬了出来。
…………
过了几日,消息开始不胫而走。
年产数千斤……
到处发放秧苗。
鼓励生产。
不相信这个消息的人,依旧还是不肯相信,他们觉得这过于天方夜谭。
只是……市场上,突然开始出现了一些奇怪的人。
他们出现在了牙行,东市的牙行这几日最是奇怪,他们突然挂出了牌子,到处出售土地。
土地的价格,竟比往日要贱价一些。
起初有人发现了这异常,还有人乐呢,这岂不正是购置土地的大好时机?
因而……土地的买卖……渐渐开始红火起来。
可后来渐渐的,开始有些不对味起来了。
因为人们渐渐察觉到,这地好像买不尽一般。
在以往,牙行里的土地大多都是零散出售的。
毕竟……真正的世族掌握了绝大多数土地资源的人,是绝不会轻易出售土地,这是祖产,是家族的根本。
因而……往往兜售土地的人,恰恰是那些因为灾荒或者是其他缘故而不得不发卖土地的小户人家。
按理来说,这样的土地大多零散,而且土地往往并不肥沃!
可……这一次牙行里出售的土地,竟大多都是连片的良田,而且都是大宗的交易,就算你一次性吃下来,到了次日,又奇迹一般,开始有人继续兜售新的土地。
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乃是牙行。
牙行的商贾已经开始意识到什么了,而后……更多的流言开始不胫而走。
当然……此时不比后世,这个时代的消息传播往往滞后性极强,绝大多数人还没反应呢。可长安城内,却已开始暗潮涌动了。
陈家开始分发秧苗,除了留一大批自己来育苗之外,其余的土豆,也都开始送出去。
一时之间,二皮沟这里越发的热闹起来。
许多人称呼陈正泰为陈大善人。
做善人,总是难免会有一些心理负担的,不过陈正泰乐于如此。
他除了让人分发秧苗,这酒坊的建造,也提上了日程。
将来粮食多了,就可以随意浪费了,副食品在未来乃是大势所趋,事先先酿造出好酒,将名声打出去,未来可期。
何况,突利一直惦记着这酒呢,只盼着陈正泰多酿出一些。
突利可汗现在还住在鸿卢寺,再过不久,他便要启程回草原去了!
他深深的意识到了陈正泰的憨厚和他身上的价值,此人乃是皇帝身边的宠臣,将来自己在草原,需要和大唐朝廷有所联系,便需从陈正泰身上入手,因而……大宴过后,他又来了二皮沟几次!
好兄弟嘛,啥都别说,先喝酒,喝了酒,大家便是兄弟了,什么吾妻便是汝妻这样的话便都说的出口。
李承乾也常来,他一见陈正泰便很激动:“师兄啊,你总算转危为安了,可急死孤了,哈哈……你知道不知道,孤为了营救你……”
陈正泰道:“营救我?师弟做了啥?”
李承乾:“……”
他突然察觉,自己好像也没做啥,于是脸色透出几分尴尬,心里不无惭愧起来。
陈正泰却笑呵呵的岔开了话题,道:“殿下来的正好,来,我带你操盘。”
“操盘?”李承乾一脸费解。
陈正泰道:“这个世上,有一种极厉害的东西,它看不见,摸不着,却可左右着国计民生,谁能察觉到,并且顺其势而为,那么……谁便可从中牟取大利。恩师圣明哪,他已察觉到了这个问题,所以私下命我在二皮沟操盘,便是要掌握市场的动向。师弟,你别成日游手好闲,这些日子,随我干一票大的。”
“大的?”李承乾一时不解:“有多大?”
陈正泰叉手道:“和我一样大。”
李承乾一时无语,他低着头,想了片刻:“其实孤的也很大。你信不信?不信孤给你看看。”
陈正泰:“……”
脏唐臭汉啊,从前是我陈某人太天真,现在算是信了。
李承乾对于任何新鲜的事物,都有极大的兴趣。
而在大学堂里,陈正泰专门营造了一个密室,这密室里,居然有许多文吏在此,他们拿着算盘,不断的拨打和计算着,而后,这密密麻麻的数据开始记录在案。
李义府、郝处俊等人也来此帮忙,他们负责信息的整理,几乎忙碌的脚不沾地。
陈正泰甚至还在墙面上,挂了一张简陋的舆图,舆图上做了诸多的标记。
李承乾看着新鲜,这模样,倒像是要行军打仗一般,连舆图都搬出来了。
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有人急匆匆的跑来:“河西的地价跌了六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