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陈正泰若是死了,哭的最伤心的必定不是我爹,是天下世族。
因而,陈正泰将李承乾这吃闲饭的家伙,赶回了东宫去。
他终于放下了心,已敢只带着陈福四处溜达了。
算学培训班里,无数的培训班生员拿着算盘啪啪啪的计算着,在半个月之后,拿出了一个数目!
现在陈家打出去的欠条一千一百三十五万贯,看到这个数目,所有人目瞪口呆!
这玩笑好像开大了啊,好像这地……收得有些过了头了。
一千一百三十五万贯,即意味着收了近四百万亩土地。
若是以十亩可以使一户人家衣食无忧来计算,岂不是可养佃户和部曲四十万户人家?
当然……主要还是这一千多万的钱,这个数字太可怕了!
陈家一年到头,白盐的买卖里,一年也不过百万贯的利润呢。
这得还多少年才还得清?
李义府看着一个天文数字,直接吓得脸色惨然!
他连忙慌慌张张的寻到了陈正泰,惊恐不已地道:“恩师,恩师,糟了,糟了,你看,你看。”
陈正泰接过了簿子,一看,却是咧嘴笑了:“看来越王殿下的名声真好用,你看,一下子收了这么多地,哈哈,要不要再加大一点力度,宣传一下越王殿下的悲天……”
对比于陈正泰悠然的神色,李义府脸色惨白惨白的,觉得自己这恩师,是不是疯了?
他忙又道:“恩师啊,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收了多少地,现在土地能值几个钱?恩师你看,陈家已欠外债一千一百多万贯啦。”
“噢。”陈正泰只是淡淡然的点点头:“才这一点呀,我陈正泰债多不愁,不过一千多万贯,只怕资金上可能一时周转不过来,不过不要紧,继续加大力度收购,只是这欠条……不能再一年期了,改为三年期,还是老规矩,三贯一亩,有多少要多少,小李子啊……不,义府啊,做人要大气,要有格局,男儿大丈夫,人家做债主的都不怕,你欠人钱还慌啥?你等着将来你准备吃香喝辣吧。你中了进士之后,不是一直想谋个一官半职吗?想进哪个官署,又想做什么官,你和为师说,为师一个条子,保准帮你办好。”
李义府很心虚,根据他对于当下朝廷的了解,再加上恩师的人缘,自己若是出仕,只怕要被人吃了。
陈正泰见他不吭声,便晓得他是担心他是自己的弟子,而导致他受人排挤了。
陈正泰很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道:“你还年轻,以后就晓得为师的人缘有多好了。”
…………
在凌烟阁里。
李世民正伫立着,此处乃是皇家的书房,墙面上张贴了许多的字画。
李世民在一幅极寒贴的行书之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动不动。
这极寒贴乃是王羲之的墨宝,写的乃是楷书,上头所书的内容,乃是王羲之得知自己的夫人咳嗽,因而不能安睡,心里惶恐不安,所写下的书帖。
李世民看着此行书,就不免想到了长孙皇后!
他与长孙皇后也算是同甘共苦,正因如此,看着这极寒贴,他与王羲之的心意虽是穿梭了百年,却是相通的。
张千站在角落,低声道:“百骑还回报,说是人们都在称赞越王,说越王贤明,可以当太子。”
李世民面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良久,他突然流露出了忧愁之状,幽幽地道:“观音婢近来身子不好,才刚刚入冬,她便受了寒气,这个时候……朕真是担心她啊。”
张千觉得奇怪,自己所奏报的,都是近来长安发生的事!
平日陛下对这些事,都是极用心的倾听的,可今日却显得心不在焉,心心念念的全都是长孙皇后。
要知道,长孙皇后身子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今日陛下,为何会发出如此的感慨呢。
李世民面上依旧没有表情,目光自极寒贴上头挪开,他沉吟着很久没说话。
很久之后,却突然道:“寻常百姓,最在乎的是家中和睦,可对于朕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啊,朕有这样多的儿子,哎……”
提及到了妻儿,他脸上露出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温情,同时眼里又掠过了一丝复杂之色。
“奴听说,陈家现在为了卖地,都将债放到了三年期了。据闻他们欠了许多钱,是天文数字。”
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波动:“具体多少?”
“这个……奴就不知了。”
李世民皱眉,陈正泰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怎么看着,这个家伙是在玩火啊。
李世民若有所思的淡淡应了句:“知道了。”
…………
时间在忙碌中流逝,又过去半个月。
陈家的债务,如滚雪球一般的暴增,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