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琼已穿上了衣袍,他倒是一副沉吟的样子,似乎早已生死看淡了一般。
可陈正泰信誓旦旦的样子,却还是让人怦然心动。
他虽已不惧死亡了,可是这些年来,几乎生不如死,每日强撑着身体,实在是苦不堪言。
其他人听这陈正泰说有治愈的希望,有的露出不相信的样子,也有人喜出望外。
程咬金便对秦琼道:“老秦啊,不如让陈正泰来试一试,我瞧你现在病恹恹的样子,难受!当初咱们出生入死的弟兄……我真正当兄弟的就是你……”
李靖:“……”
张公瑾:“……”
李绩:“……”
程咬金似乎也觉得这句不对,便又加上道:“还有其他某几人。大丈夫不能死在沙场,又无法寿终正寝,实在是最遗憾的事,你好歹也是一条汉子,就算治错了,无非就是一死而已,总比现在这般要强。正泰,你真有把握?”
“六七分把握是有的。”陈正泰不敢将话说得太满:“不过需先启奏陛下,事不宜迟,今日小侄就不陪大家喝酒啦,我需去见驾才好。”
时间拖得越久,情况会越糟糕,陈正泰不敢怠慢,匆匆入宫去见李世民。
李世民听闻陈正泰来,还思量着是这小子要说长孙无忌的事,便让人将陈正泰叫到面前,张口就道:“无忌此时一定是气急败坏了吧,哎……无论怎么说,朕与他还是有郎舅之情……”
陈正泰斩钉截铁道:“学生和长孙世伯已经和解了,长孙世伯现在乃是学生的合伙人,他不但没有责怪学生,还对学生感激涕零呢?”
李世民:“……”
这小子,不会真把陈家的股退回去了吧?
李世民刚想教训陈正泰一番,凭本事买来的股票,怎么能说退就退呢?你退了,宫里要不要退?不能开这个先例啊。
可陈正泰随即道:“今日学生,见着了秦世伯,见他一直被疼痛折磨……也见了他的伤势……”
秦叔宝……
一提起秦琼,李世民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惋惜之色。
毕竟是当年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事实上,他的伤势,李世民是亲眼见过的,秦琼大小无数战,浑身伤痕累累,而后肩的伤……更是让他后半生都无法得到安宁。
李世民每每想到这个,心里就觉得不安,这不但令自己失去了一员骁将,以及一个独当一面的统帅,最重要的是,君臣之间是有深厚情谊的。
当初玄武门之变前,李建成为了对付自己这野心勃勃的弟弟李世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请李渊将秦琼调离当时李世民的秦王府。
也可见,在当时李建成的心里,这秦琼乃是李世民身边最重要的心腹战将,只有将秦琼调开,方才有战胜李世民的把握。
只是……玄武门之变后,秦琼的身体越来越差,甚至很多时候,连上朝都无法来了。
这些年来,几乎再没有任何显赫的功绩,这既令李世民遗憾,又令李世民对秦琼颇有几分心疼。
李世民叹了口气,露出了几分忧心道:“他的旧疾又复发了?”
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钱的事,好像是有点没心没肺,李世民此时脸色动容,一副惆怅的样子。
陈正泰如实道:“一直都在复发,而且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学生见他的时候,他满脸病容,身体很消瘦,弱不禁风。”
“你可知道,当初这叔宝是何等魁梧之人?”李世民感慨道:“当初,每每临阵,他都冲锋在前,军中都说朕爱冒险,敢率轻骑深入敌境,可是真正浑身是胆的,是秦叔宝啊。他每遇战机,便当机立断,无论贼势再大,也义不容辞……”
陈正泰突的道:“恩师……学生认为……秦世伯的病……有救。”
李世民正缅怀着当初的叱咤风云的日子,听到了这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时之间,竟是语塞。
而后李世民的瞳孔收缩,突然大喝道:“你为何不早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陈正泰一脸委屈地道。
“那就赶紧救。”李世民激动起来,整个人豁然而起,喜不自胜地道:“赶紧啊……”
陈正泰便说:“只是要救,就必须手术,恩师没有忘了当初的手艺吧?所以……主治的非是恩师不可,在救治过程中,也会有一定的危险……”
“朕……”李世民陡然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道:“他也要接骨?”
陈正泰摇头道:“不是接骨……恩师若是肯亲自出手,学生可以慢慢给恩师解释。”
“解释这么多做什么,事不宜迟,你直接告诉朕方法即可。”
李世民拉下脸来:“耽误了事,朕唯你是问。此朕爱将,若当真能让他身体恢复如初,朕便是减寿一年也是愿意。”
某种程度而言,其实李世民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他的人性中有很复杂的一面,不过……他说宁愿减寿一年是真是假,也只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