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千之众,可自称三万,立时围了邓宅,便教它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这邓宅之中的人,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
堂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某种程度而言,陛下这一次确实是大失了人心,他可以杀邓氏满门,那么又如何不能杀他们家满门呢?
在这种巨大的风险之下,陛下留在扬州一天,能查出来的事就会越多,大家的安危便越是无法保证。
与其每日惶恐度日,倒不如……
这时代的世族子弟,和后世的那些士人可是全然不同的。
上百年的战乱,一个个依靠兵强马壮的天子涌现出来,可随即又身死国灭,这令世族对于道统并不看重,你给我们好处,我们自当是吹嘘你为贤君,可一旦你成了我们的绊脚石,无非就是拔刀反了而已。
何况许多人都有自己的部曲,扬州的兵马,是他们的百倍。
此事的风险和隐患极低,而只要事成,说不定就有着巨大的利益可以攥取。
吴明显然也下了决定,四顾左右,冷笑道:“今日堂中的人,谁如是走漏了风声,我等必死。”
高邮县令也随之冷笑道:“存亡之秋,自是不能客气,今日将话阐明,可有人怀有异心吗?”
那越王左卫将军陈虎已站了出来:“越王贤明,今日遭受荼毒,此奸臣于天子当面鼓弄是非而已,我等当至邓宅,清奸臣,营救越王。”
那骠骑府的将军王义,此刻心里也是惶惶然,不过他很清楚,在这扬州骠骑府任上,他的罪恶也是不小,此时也横了心:“若说是背信弃义,我等共诛之。”
吴明已没有了一开始时的慌乱,顿时振奋精神道:“我等速做准备,暗中调集人马,只是却需小心,切切不可闹出什么动静。”
他又看向高邮县令道:“尔可立即去邓宅一趟,你是高邮县令,理当是拜见的,正好一探那邓宅之中的虚实。”
高邮县令便笑道:“我正待请命呢,使君放心,下官这就去会一会。”
说着,兴高采烈的高邮县令回到了高邮县,又带着一队差役到了邓宅,投递了名帖,奏请觐见。
过了片刻,就有人引他进去。
高邮县令入堂,没有看到天子,却只看到陈正泰在此施施然地喝着茶。
他先和陈正泰见礼,毕竟这高邮县令也是世族出身,因而也不急,只和陈正泰谈了一下这里的天气,正说着,他突然道:“不知陛下何在?”
“陛下在哪里,是你可以问的吗?”陈正泰的声音带着不耐。
他早就被这家伙的闲扯淡闹得很不高兴了,这两日又睡得很不好,一个人睡,难免有些心里发毛,他不信鬼神,可不妨碍他害怕鬼神。
可和苏定方睡,这家伙呼噜打起来又是震天响,而且那呼噜的花样还特别的多,就如同是夜里在唱戏一般。
高邮县令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便起身道:“下官要见陛下,实是有大事要禀奏,恳请陈詹事通禀。”
陈正泰看他一眼,淡淡道:“什么大事?你与我说,到时我自会转告陛下。”
李世民已走了一天了,现在邓宅之内,还是假装行在就在这里,陈正泰自也是小心谨慎的人,更不会泄露李世民的行踪。
高邮县令于是急了:“陈詹事若能通禀,再好不过,下官来告的只一件事,那刺史吴明将要反了,他与越王左右卫勾结,又拉拢了骠骑府的人马,早已和人密议,其兵卒有万人,号称三万,说要诛奸臣,勤王驾。”
陈正泰一听,倒是愣了一下,忍不住道:“他们这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其实陈正泰是没有预料到刺史要反的,毕竟现在他们的罪责,陛下早已议定了,到时至多也就流放之罪,这个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不至于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造反吧。
除非……这些狗娘养的东西,还做了什么更骇人听闻的事,以至于不得不反。
他不禁看着高邮县令道:“你如何得知?”
高邮县令慨然道:“那吴明欲拉拢下官为其效命,可下官是什么人,怎可和他们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于是立即前来禀报,陈詹事,时间来不及了,快与陛下一道走了吧,现在运河还未封锁,倒还来得及,下官在运河处,已调拨了几艘船……”
陈正泰不由道:“你叫什么名字,想不到竟如此忠义。”
高邮县令则看着陈正泰,心里松了口气。
造反,是他鼓动的,当然,大家在扬州作威作福这么多年,就算他不鼓动,现在陛下龙颜震怒,连越王都拿下了,他不开这个口,也会有其他人开这个口。
可是……虽然高邮县令当着刺史等人的面说的天花乱坠,仿佛只要动兵,就可马到成功。
可高邮县令又不是傻子。
这可是天子行在,你袭击了天子行在,无论任何理由,也无法说服天下人。
若说拿下了邓宅有一半的几率,可是活捉陛下和解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