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日,再大举进攻,区区邓宅,要攻破也就不在话下了。”
吴明点头,他自然是相信陈虎的,只一轮攻击,就已将邓宅的虚实摸透了,而后就是先消磨守军而已。
于是整整一日,叛军轮流开始攻打。
对方人多,一次次被击退,却很快又迎来新一轮攻势。
甚至有叛军攻至壕沟前,开始朝着宅中放箭。
几个差役冷不丁被射倒,好在骠骑们倒是没什么大碍,偶有人中箭,因为对方离得远,箭矢的穿透力不足,身上的铁甲足以抵消箭矢。
只是这一日的进攻,看上去宅中好像没什么消耗,实际上这么折腾下来,却是让守军有些焦头烂额。
一方面,弓箭的箭矢不足了,这种境况根本无法补充,另一方面对方没完没了,大家精神紧绷,骠骑们还好,可那些作为辅助的差役,却都已是累得气喘吁吁。
直到天色暗淡,娄师德已显得有些焦灼起来。
他对陈正泰道:“陈詹事,那越王卫的陈虎精通兵法,他这是故意想要消磨我们,今天就已消耗掉了我们大量的箭矢,到了明日,若是大举进攻,我等没有了弓箭,这毕竟只是宅邸,又非城墙,便是投石也无法借力,这样下去,只怕坚持不了三日。”
苏定方却朝着他乐呵道:“放心便是,我们等的就是这个,到了明日,就该短兵相接了。”
看着苏定方依旧悠然自若的模样,娄师德一脸疑窦,皱着眉头道:“短兵相接,我们兵少,没了地利,必死无疑啊。”
苏定方和陈正泰对视一眼。
陈正泰便安慰娄师德道:“会不会死,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苏定方则吩咐人准备造饭,随即吩咐下头的骠骑们道:“今夜好好休息,明日才是硬仗,放心,贼军不会夜间来攻的,这些贼军来源复杂,彼此之间各有统属,对方领兵的,也是一个老将,这种情况之下夜间攻城,十有八九要相互践踏,所以今夜好好的睡一夜,到了明日,就是你们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他居然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为明日的事担忧。
倒是娄师德却察觉到了什么,难道这陈詹事和苏定方当真想要和对方短兵相接?这也太自信过头了吧,对方的人数是他们这边的近百倍啊,按照这种悬殊的比较,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必死无疑。
娄师德只觉得陈正泰和苏定方疯了。
到了次日,果然休息了一夜的叛军又开始重整旗鼓。
上午的时候,又是几次试探性的攻击。
直到了正午,在确定邓宅里的弓箭耗尽之后。
那陈虎亲自带着一队亲卫开始巡视各营,随即招了各部的人马到了一处。
他四顾左右,口里则道:“陈正泰狼子野心,挟持当今天子,我等奉旨勤王,已是刻不容缓了。时间拖得越久,天子便越有危险,今日必须破门,他们已没了弓箭,只要破了那道宅门,便可长驱直入,本将军亲自督阵,大家吃饱喝足之后,立即大举进攻,有后退一步者,斩!”
说着,他的亲卫竟是押解着昨日败退下来的十数个逃兵出来,这些逃兵个个哀嚎,口呼饶命。
陈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冷冷地自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杀!”
于是,刀斧手将人按在地上,犹如宰鸡一般,狠狠用砍头的重刀将这逃兵的人头干脆利落的砍下。
陈虎坐在高头大马上,手中的长枪挑起一颗头颅,扬起来,随即大呼:“谁若是后退,这便是榜样。我实言告诉你们,今日退一步,必死无疑,若是冲锋在前,才有一线生机,来人”
又有数十个士卒,抬了箱子来,箱子打开,这七八个箱子里,竟都是一吊吊的铜钱,无数的叛军,贪婪地看着箱中的财物,眼睛已经移不开了。
陈虎冷笑道:“攻入了这里,不但另有升赏,这些钱财,也统统是现在赏赐你们的,此乃吴使君和本将军的恩典,大家各自分发吧,每日两百五十个钱,到时先登者,赐钱十贯。”
一下子,叛军们精神振奋,纷纷道:“敢不从命。”
在邓氏宅邸的大堂里。
陈正泰提这笔,写了一张张的纸,一旁的娄师德和李泰等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却见这一个个纸片上,都写着钱十贯的字样,下头还有陈正泰的签名。
陈正泰已经写了一个多时辰,手脖子已酸痛了,而后将这一沓沓的欠条交给娄师德,道:“去,分发下去,告诉他们,这是我陈正泰亲手所书的欠条,等打完了今日这场仗,拿着这欠条,便可以去兑换陈家真正的欠条,每人十贯,算是小意思,再告诉大家,我陈正泰是个有良心的人,绝不会亏待自家的弟兄,今日只要肯卖命,这十贯,只是开胃小菜!”
“若有战死的,每人抚恤三十贯,若是还活下的,不但朝廷要封赏,我另有十贯的赏赐,总而言之,人者有份,保准大家往后跟着我陈正泰吃香喝辣。”
就是今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