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去,留下数不清的尸首,再看那气势汹汹由娄师德带来的差役,个个拼命杀来,一时之间,已是再没了士气,纷纷避走,从哪里爬来,又哭爹喊娘的要从哪里爬出去。
“追击”
苏定方看着数不清的败兵,此时,却再没有犹豫。
既然把底牌打了出来,那么……自然就不能给对方喘息和修整的机会,否则,一旦让叛军们寻到了破解火药弹的方法,又或者,有了心理准备,到了那时,胜负就难料了。
所以……既然要杀,那么今日必须杀个痛快,杀到天昏地暗,教这扬州之内,再没有人敢侧视骠骑不可。
早有辅兵,牵来了一匹匹的战马。
这些不知疲倦的铁甲骠骑们,则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
接下来,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五十人由苏定方领着,坐在了马上。
他们的铠甲经过了鏖战,有些残破,有的人还受了轻伤,自铠甲的缝隙里,有血溢出。
可随后,苏定方大吼一声:“骠骑!”
“在!”
骠骑们终于开口,发出低吼。
苏定方手持着大刀,怒吼道:“杀!”
“杀!”
哒哒哒……哒哒哒……
坐下的战马,徐徐而动,五十人如一人,先慢走,而后慢跑,最后……战马开始全力加速,所过之处,已无人敢挡其锋芒了。
他们手持着长戈,疯狂的舞动,被他们追上的叛军,后背留给他们,他们轻易的将长戈挥下,带起血雨,而后战马又带着他们,风驰电掣一般,继续疾奔。
宅子里……慢慢的清净了。
李泰趴在地上。
方才爆炸响起的时候,他本能的趴地,蒙住自己的耳朵,等他慢慢回过神来,看着无数的尸首,铁甲也已杀了出去,只有那娄师德却没有追击,他带着差役,开始追杀宅内的残敌,又生怕陈正泰有什么危险,调拨了几人进来。
方才虽然发生了变故,可娄师德的表现比李泰要不知好多少倍,他先也是觉得震撼,可随即想到,沙场之上,已顾不得去畏惧这个畏惧那个,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必须保持冷静。
李泰终于醒悟了过来,突然他红了眼眶,口里喃喃道:“叛贼……退了,退了……”
下一刻,他忍不住嚎啕大哭,这些日子,他精神一直紧绷,被这炸药一炸,见叛军退去,整个人才松懈下来,这一场打着他名义的叛乱,真是令人讽刺。
他抬着泪眼,看了陈正泰一眼,陈正泰已将娄师德叫来,吩咐着什么了。
…………
城外。
火药爆炸之前。
刺史吴明倒是自信满满。
一个个宅中的快报传来,说是很快便可杀入正堂,虽然主力受阻,可是四面八方翻墙而入的军马,开始慢慢掌握主动。
吴明松了口气,一而再再而三的传达命令,不可伤了陛下,也不可伤了越王……最好,连那陈正泰也别伤了,当然,伤了也是可以的,留下脑袋和两只手在身上,其他的随意。
可当爆炸发生,一时之间,不只是宅中惶恐,便是宅外的叛军,也被炸懵了。
他们只看到宅内一处处的硝烟弥漫开来,偶尔可见火光。
陈虎不禁诧异:“这莫不是要用火攻?”
他觉得守军是疯了,他们在此放火,岂不是连他们自己都烧死?
原本陈虎就想用火攻的,一个宅邸而已,放一把火,就夷为平地了。
只是,这里头毕竟还有皇帝和越王,若是放火,什么都烧了,凭借着扬州的叛军,虽是省事,可以后怎么办?
只是他又察觉到,这爆炸很是不寻常,一时之间,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老将,自然知道,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必须立即上前督战,免得将士们混乱。
于是挑选了数十精锐亲兵,亲自飞马上前,还未靠近宅子。
便看到数不清的败兵丢盔弃甲,自这宅中逃出。
陈虎心凉了下去,作战的过程之中,这是大忌,一旦出现了败兵,那么整个大军就极有可能瓦解。
于是他提着刀,砍下一个败军的头颅,一面大呼:“杀回去,杀回去,再一鼓作气,便可大胜,杀回去……”
陈虎红着眼睛,却发现,单靠杀一人,和这样的呼喊,根本就没办法挽回颓势,因为败军越来越多,犹如奔涌的潮水,无数人如惊弓之鸟一般,丝毫没有一丁点的战心。
陈虎带着亲卫,连杀十数人,依旧无法阻挡。
到了这个份上,陈虎就算是再愚蠢也知道……败局已定了。
他不禁坐在马上,发出了哀嚎:“谋反?谋个什么反,还要清除皇帝身边的奸臣,真是可笑,连一座宅子都攻不下,还奢谈将来号令天下,亦或者得江南半壁以自守。”
这是最悲哀的事……
因为他们挖空了心思,定下了认为无懈可击的计划,看上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