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将下邳的事可以栽到我扬州都督头上,是不是他家媳妇偷了人,也要怪你这御史办事不利?”
陈正泰一面说他家媳妇偷了人,一面指着旁边的老御史。
老御史忙想躲开,不想让陈正泰的手指着,此时又羞又怒,捂着自己的心口,想要破口大骂,可话音还没出,便觉得如鲠在喉一般的难受,好在一旁的人将他搀扶住,才让他顺了气。
王锦一时目瞪口呆。
何止是王锦,李世民自己都懵了。
其实这里是交界之处,平日就没人管的。
而且那苏定方很鸡贼,选的是一个小村落,这村落只剩下一些妇孺,早就没多少人烟了。
便是当地的里正,都住在十几里外更大的集市里。
而这些老弱和妇孺,能有什么见识,他们和后世的百姓可完全不同,后世的百姓,是经常需要和村官们交涉的,有时也需去镇上办事。只是在这个时代,人们却没有这个习惯,他们只晓得自己住在芦花村,对于上头来催粮的差役,也只晓得是城里来的,他们活动的范围,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超过三十里,至于大唐那复杂的行政区划,和他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当然,王锦这些人也不会去问。
此时,却有人匆匆进来:“陛下,山阳县令文吉,听闻陛下行在在此,特来求见。”
这里是山阳县
人都会有盲区的。
人们误以为自己下了船,便是扬州地界,哪里晓得
而山阳县,显然是不属于扬州。
敢情大家搜罗了这么多罪证,辛辛苦苦的深入到小民中去,结果状告的乃是下邳刺史和山阳县令?
当然,还有那山阳卢氏,只怕也是跑不掉了。
李世民一时哭笑不得,老半天,也回不过神来,此时听到那山阳县县令来了,心里又腾的一下,生出了怒火:“宣来。”
帐中众臣,一阵尴尬,王锦还是有一点儿拐不过弯,他心里默默的想,怎么就不是扬州了,怎么就不是扬州?
他隐隐猜测,这陈正泰,是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的。
这个畜生,他干得出来这样的的事。
片刻之后,那山阳县令文吉便到了。
文吉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的进来,见了李世民便拜:“陛下过境山阳县,下官竟不能远迎,实在万死之罪。”
果然
还真是下邳的山阳县。
李世民真不知是喜是优,他只朝山阳县令颔首:“你来了正好,你在这县中,就任几年了?”
“这两年半”文吉觉得有些不妙了,心里越发的惶恐。
李世民看了陈正泰一眼,又看看文吉:“朕听说,县里出现了盗贼,可是此前,为何不见有人报来。”
“这这”
李世民道:“剿了吗?”
“剿剿了不,还来不及,来不及剿。只是这盗贼不过是秋后的蚂蚱,官兵一到,便要鸟兽作散。”
“呵”李世民冷笑。
众臣此时竟发现好像人生没了什么乐趣,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而后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山阳县令。
“只是区区有盗贼吗?”这时,却是陈正泰说话了。
他话音落下,大家便顿时提起了精神。
李世民则目光落在陈正泰的身上。
陈正泰却是凛然道:“恩师,山阳县比邻扬州,这里的情况,学生也略知一二,本来陛下到了扬州,学生便要禀奏此事的,不过今日,这县令来了也好,学生有许多事要奏,不说其他,就说这山阳县,乃至于整个下邳,哪一处,不是满目疮痍?恩师可知道是什么缘故吗?这是因为,父母官还有恶吏们,与世族勾结。他们彼此之间,沆瀣一气,为了盘剥走小民的土地,为了将人掠为奴仆,可谓是挖空了心思。学生虽在扬州,对此也有耳闻,这里哪里有半分的王法,彼此之间,勾结一起,鱼肉百姓,不知多少人被残害。”
“恩师您是天子,更是天下万民们的君父,百姓们受了他们的欺凌,还有谁可以依靠呢?而这些官吏,都是朝廷委派,若是他们怨恨官吏,迟早要怨恨朝廷。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敢问恩师,这天下,还要似这山阳县一般继续下去吗?我大唐也非要如此下去吗?若是这样下去,固然坐天下的人可以坐天下,有富贵的人,依旧还可富贵,可是恻隐之心呢?朝廷应当承担的责任呢?这些可以不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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