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家,别无分号,而叫长孙冲的人,全天下就只有一个。
他的外甥啊。!
李世民眼里,顿时露出了丛丛疑窦。
怎么可能!
那个平日里狗儿一般的家伙,朕看他的样子都觉得生嫌,若不是亲外甥,又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长孙无忌的嫡亲儿子,只怕早恨不得上去抽几个耳光了。
这样的人……也可以……
而继续再往后……
他又看到了一个奇特的名字,房遗爱……
房遗爱,此时不过九岁吧。
九岁的年纪……据闻也是声名狼藉,就这……
再往下看。
程处默……
程处默排名很靠后,是在一百六十多名。
李世民匪夷所思的抬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程咬金看了一眼。
哪里想到,此刻程咬金也同样睁着他铜铃一般的大眼,幽怨地看着他。
李世民就像给火烧了一下似的,连忙将目光错开,继续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只是……李世民连续看到这三个名字,脸却是拉了下来。
州试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让天下人都通过考试来得到功名。
可李世民哪里能想到,自己耳熟能详的一些优秀子弟,非但没有中试,而中试者,却大多根本是一群不能上榜的人。
就说程处默吧,这小子和他爹一般,就是一个匹夫,傻头傻脑的样子,这样的人也能中?
这令李世民认为,或许……是有人上下其手,将这州试的公平彻底破坏了。
一个是中书令的儿子,一个吏部尚书的儿子,还有一个乃是监门卫大将军的儿子。
李世民想到此处,脸色就阴沉了,抬头看了一眼豆卢宽:“此榜,无误吗?”
豆卢宽压力很大,他是先看过榜的,当时也觉得古怪,可他怎么想都找不到原因,此时只能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回陛下,无误。”
李世民终于问出了心里的大问号:“那么,何以长孙冲、房遗爱、程处默都在榜中?”
房玄龄:“……”
长孙无忌:“……”
他们原本都准备好了等答案揭晓之后,自己的一些发言呢,无非是说犬子侥幸,真的很不巧,可能是因为运气吧之类的话。
哪里晓得……陛下直接来了这么一句。
这一句,有点伤人!
程咬金听闻程处默居然也中了试,也愣住了。
就那狗东西也行?
他第一个反应……糟了,难道……真的有舞弊?
群臣听罢,已是议论纷纷,许多人心里骇然,也有人精神一震。
舞弊,一定是舞弊,若是有了弊案,那么这一场精心准备好的州试,只怕要贻笑大方了。而陛下费尽苦心的科举改制,只怕也要沉沙折戟了吧。
“这……”豆卢宽额上大汗淋漓:“陛下,臣敢拿人头作保,绝无舞弊!每一个环节,臣都是亲自过问了的。从考试到阅卷,再到放榜,都是遵照了朝廷的规矩,没有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包括出题官……虞学士……也可以证明。”
众人听到此处,又狐疑了。
不错,豆卢宽堂堂礼部尚书,怎么敢在这事上舞弊?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可怕的后果啊。
豆卢宽又提到了虞学士,自是大名鼎鼎的道德完人、书画双绝、文章和学识冠绝天下的虞世南。
虞世南乃是帝师,为人刚正不阿,天下皆知。
于是此时,众人不禁看向了虞世南。
虞世南就站起来,绷着脸,斩钉截铁地道:“陛下,州试一事,臣与豆卢相公是全程参与的,并无舞弊的可能。”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踟蹰了,豆卢宽你可以不信,但是你能不相信虞世南?这位大学士,可是亲自站了出来做了保证的。
难道……
豆卢宽随即道:“臣还察觉到一个现象,即此榜之中,高中一百七十四人,而其中……中试的人之中,有一百二十七人,竟都源自于二皮沟大学堂。”
满殿哗然。
这么夸张?
这岂不是说,进了二皮沟大学堂,几乎有九成以上的中榜率?
李世民也吓了一跳,此时,他再没有办法疑心有他了。
舞弊是不可能的,毕竟有太多的措施,除非所有的大臣都串通在了一起,一起作弊。
若是如此,那么将牵涉到宰相、吏部、礼部、帝师、国子监、御史等等数百个大臣和数不清的书吏。
这么浩大的队伍是不可能产生的!
可是……李世民一时哭笑不得,这二皮沟大学堂,竟这样的神奇?
他内心不禁震撼,陈正泰这个家伙……
“原来如此。”李世民颔首。
其实对他而言,只要不是舞弊,那么一切就都好说了。
随之而来的,却是大喜:“陈正泰教授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