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可今日,皇帝还未开口,他却直接对崔岩破口大骂,这……
怎么?什么时候,张千和陈家也很熟了?
崔岩一时哑然,显得不可思议,脸缓缓的拉了下来,正想说什么。
却见张千朝李世民微微的躬了躬身,垂头道:“陛下,方才银台送来了奏报,娄师德……率水师回航了,船队已至三海会口。”
这轻描淡写的一番话,顿时惹来了满殿的哗然。
殿中文武,原本看热闹的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怀有其他心思的有之,只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恰恰是娄师德在这个时候回航了。
崔岩脸色猛地一变,他眼里掠过了一丝慌乱。
站在一旁的张文艳,更是有些慌了手脚,下意识地看向了崔岩。
陈正泰则是似笑非笑,其实他早已料定,娄师德迟早会出来的,他所设计的船,就算不能得胜,至少也可确保娄师德全身而退,这也是陈正泰对娄师德有信心的原因。
崔岩立即道:“这个叛贼,竟还敢回来?”
在他看来,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了,越是这个时候,就必须一口咬定了。
至少……他手头还有不少‘证据’,他娄师德贸然出海,本就是大罪。
张文艳听罢,也醒悟了过来,忙跟着道:“对,这叛贼……”
“这个叛贼……”张千面无表情,拉长了声音,使他的话语,令殿中人不敢忽视,不过他的眼睛,依旧还直视着李世民,毕恭毕敬的样子道:“这个叛贼率船出海,奔袭千里,已尽歼百济水师精锐,击沉百济舰船六十余艘,百济水师,落水者溺亡者不计其数,一万五千水师,全军覆没。”
此言一出,顿时令所有人动容了。
人们开始低声议论,有人露出了兴奋之色,也有人显得有些不信。
此时,李世民彻底的动容,惊讶的看着张千。
房玄龄也感到震惊无比,只是此时太极殿里,就好像是菜市口一般,乱糟糟的,身为宰相,他不得不站起来道:“肃静,肃静……”
崔岩先是一怔,随即犹如五雷轰顶,怎么……可能?
那家伙,才带出去了十几艘船,两千不到的将士而已,就这样也能……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不禁歇斯底里起来,某种程度来说,内心的恐惧,已令他失去了方寸,于是他大吼道:“他说尽歼便尽歼吗?海外的事,朝廷怎么可以尽信?”
张文艳呼吸急促,亦连忙点头。
张千不由侧目,同情地看了崔岩一眼!
说实话,他的确是挺同情崔岩的,毕竟此子心狠手辣,又出自崔氏,若不是这一次踢到了铁板,将来此子再磨砺一二,必成大器。
张千平静的道:“海外的事,当然不可尽信,只是……从三海会口送来的奏报来看,此番,娄师德歼灭百济水师之后,趁机奇袭了百济的王城,俘百济王,以及百济宗室、贵族、百官近千人,又得百济府库中的奇珍异宝,折价六十万贯以。更获百济王金印等物,可谓是大获全胜。此时此刻,娄师德已披星戴月的赶往长安,押送了那百济王而来,战功可以作假,可是……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还有百济的金印,以及这么多的百济俘虏,难道也做得了假吗?”
崔岩听到这里……已经瞠目结舌。
其实他计算了一切的可能。
但是唯独没有计算过,娄师德真的是一个狠人,这家伙狠到当真杀去了百济,只十几条船,就敢去和百济人拼命,更万万想不到,还能凯歌而回了。
站在一旁的张文艳,已觉得身子无法支撑自己了,此时他慌乱的一把抓住了崔岩的长袖,惊慌失措地道:“崔刺史,这……这怎么办?你不是说……不是说……”
崔岩脸色煞白,此时两腿战战,他哪里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原是最有力的证据,此时都变得不堪一击,甚至还让人觉得可笑。
因为摆在大家面前的,才是真正的铁证如山。
他迟钝的侧目,看了一眼张文艳,竟是哑口无言。
张文艳双目之中,彻底的露出了绝望之色,而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陛下,臣万死……只是……这都是崔岩的主意啊,都是这崔岩,起初想要拿娄师德立威,后头逼走了娄师德,他害怕朝廷追究,便又寻了臣,要污蔑娄师德谋逆,还在扬州四处搜罗娄师德的罪证。臣……臣当时……糊涂,竟与崔岩一道构陷娄校尉,臣迄今已是悔不当初了,恳请陛下……恕罪。”
张文艳说罢,以头抢地,拼命的磕头。
殿中又是哗然。
哪怕是群臣都想到娄师德被构陷的可能,可现在……张文艳亲口说出了实情,却又是另一回事。
崔岩双目发直,他下意识的,却是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群臣之中一些崔家的叔伯和子弟,还有一些和崔家颇有姻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