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想来还有许多需要向恩师的地方,只怕难堪重任,是以,请陛下准许学生告辞。一则给朝廷留一个体面,二则可使臣心无旁骛。”
这话……之中,其实隐含着另一层意思。
从此之后,魏征就是陈正泰的弟子啦。
而陈正泰现在贵为韩国公,很有权势,自己这个秘书监少监,也是位高清贵,倘若继续留任,魏征反而觉得有些不合适了。
李世民对魏征还是很信任的,也敬佩他的品格和能力,于是道:“真要如此吗?莫不是卿家借此发泄自己的不满吧。”
魏征很认真的摇头:“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女,恩师只两个月的时间,便可令其成为了案首。若是因为少女天资过人,这便说明恩师有识人之明。若是少女真如武元庆所言的这样平庸,那么就说明恩师学识惊人,可以做到化腐朽为神奇。所以,臣对恩师,心里只有钦佩而已,若是能从他身学习到一丁半点的学问,想来也是终身够用。臣绝没有任何的不满,赌约是臣订立的,臣愿赌服输。只是现在……臣实不能为陛下效命,既是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也是希望自己这一次能够接受教训,反省自己此前的过失。陛下从前将臣比作是陛下的镜子。可是臣为镜,却只能照人,不能照着自己,也因为如此,臣才犯下这大错。人既有错,就要自醒,三省吾身,而后改之。”
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而且这魏征面还真的没有半点的抱怨之色。
这一次给他的震撼真的很大,反正错了也就错了,错了就要付出代价。其实这番话,魏征还有其他的用意,这是旁敲侧击的告诉李世民,人都会有错,但是就看有没有去更改错误的勇气,他魏征有错便改,也希望以后,李世民犯了错,也能够自醒改正。
李世民感慨道:“若如此,朕倒还真有几分不舍。”
不舍的是对魏征的品德。
可实际呢,李世民却已知道,朝中确实已经容不下魏征了。自己现在要改弦更张,那么就必须一意孤行,不能再容忍有人时不时的劝谏,处处让他难堪了。
魏征微笑道:“臣也不舍陛下,不能为陛下分忧,实在是臣的遗憾。陛下……此乃天子居所,臣既然已经辞官,天子庙堂,再无臣立锥之地,臣请陛下恩准臣至宫外等候恩师吧。”
李世民皱眉道:“真要如此吗?”
魏征则是很洒脱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话到这份儿了,魏征只好道:“去吧。”
魏征又行一礼,转身便走,没有任何的留恋,他脚步竟是很轻松的样子。
待这魏征一走,李世民不禁感慨:“魏卿家,又给朕了一课啊。愿赌服输,这四字真是说来容易做来难。从古至今,流传于天下的道理,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是……这些大道理,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呢?要做正确的事,许多时候比登天还难,这也是朕钦佩魏卿家的地方。”
魏征此举,倒也让陈正泰不由得有几分动容,他似乎明白,为何魏征总是能在李世民面前花样作死,却总能让李世民乖乖俯首帖耳了。
因为一个人要指责别人的错误,实在太容易了,魏征可以做到,其他人也可以做到。
可是……皇帝是这么好指责的吗?若是其他人,李世民往往会大怒,他会说,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竟敢来指责朕?
要知道,卖直取名,本来就是朝中的大忌。这种行为,莫说陈正泰,李世民也是看不起的。
可若是一个人道德毫无缺陷,行的正、坐得直,他不但严格要求别人,也同时更加苛刻的要求自己,那么这样的人指责你,你能有什么脾气?
李世民随即开口:“诸卿……还有人想要请辞吗?”
韦清雪:“……”
此时,韦清雪本就心乱如麻,又见魏征连辩驳都不肯辩驳,直接拜师,而后请辞官职,最后非常潇洒的转身便走,他一时有点愣住了。
现在陛下问还有谁想要挂冠而去,韦清雪顿时心里警惕起来。
他绝不能请辞啊,好不容易才成为兵部侍郎,怎么能轻易辞官呢?
他要坚强的把这官做下去,嗯……哪怕忍辱负重……
见殿中鸦雀无声,李世民又微笑道:“看来……魏卿家这样的人,毕竟是凤毛麟角的啊,朕还以为……朕的百官们,都有他这般,如青松一般宁折不弯的品质呢。好啦,诸卿……来都来了,都说吧,你们来此……可有何事?”
众臣又是沉默。
这一次,本来是恳请李世民裁撤新军的。
他们已等待了太久,早已忍耐不住了。
可现在……
李世民见众人无言,不由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呢?韦卿家,你来说吧,你来此,所谓何事?”
韦清雪沉吟了老半天,才道:“臣听闻陛下龙体欠安,特来问安。”
“这样?”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