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该说的还是说了!
崔驹只不断的点头:“这些都知道,家里这边是议论过的,所以才决心希望钱庄能够伸出援手。”
三叔公这才道:“如此,我这便让人办手续,不过得耽误一些时日,你也晓得的,抵押物可不是按市价算的,譬如一亩地,原本能卖十贯,可到了这里,就只能算三贯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崔驹道:“规矩崔家自然是懂得的,我们是有声望的人家,早就有备而来。”
三叔公便不再多言了,这等事,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钱庄现在主要是陈家和皇家把控,倒也不担心还不的事,至于博陵崔家,那可是名门望族,抵押物若是足够,那么也没有不借的道理。
倒是三叔公多嘴的问了一句:“敢问一下,你们贷这么多的现钱,所为何事?”
“这个就不便说了。”崔驹认真的道。
“哎哎哎,你看老夫这嘴。”三叔公摇摇头:“实在抱歉的很,本不该多问,那么……就说到这里吧,你回去等消息。”
那崔驹于是开开心心的回府了。
这崔驹是个极聪明的人,又是崔家的后起之秀。
实际……打贷款的主意也是他第一个想出来的,他了解了一下,陈家的贷款利率很低,三成利,说难听点算什么,这若是在乡下,利滚利,驴打滚,不知高了多少。
何况博陵崔家和清河崔家不一样,清河崔家当初从股市撤出,弄出了大笔的现钱,现在靠着瓷瓶,如今身价已经暴涨了一倍以。
这是极可怕的数字,像清河崔家这样的人家,恰恰是因为庞大,经过了数十代人的积攒,所以才有了这巨大的家业,可家业越大,其实增长越慢,如今靠着这精瓷,一下子风生水起。
同样都是崔家,算起来,清河崔氏还只是小宗,难免让隔壁的博陵崔家眼红了。
现在人人都需要钱,谁有了钱,买了瓶子就能大赚,现钱不够的博陵崔氏,终于还是决心孤注一掷了。
当然,博陵崔氏算准了这个,还是比较克制的,博陵崔氏以土地和田产巨多而著称,贷这三十万贯,其实只是拿出了自己的三成土地而已。
而今土地不太值钱,毕竟粮食的产出太慢,无论和股市还是和作坊相比,收益都很低下,更别说和这精瓷比了。
崔驹算过账的,三十万贯,统统拿去买精瓷,只要长势好,两个月时间,就可以将借贷的利息钱赚回来了,其他的十个月,几乎就是净赚。
而至于如何将精瓷卖出,他倒是一丁点也不在乎,因为市面有的是的人在拿真金白银来买,想卖出多少便是多少。
所以这一次……博陵崔氏,也要拼一拼。
几日之后……钱终于到手……博陵崔氏在长安的店铺,开始疯狂求购精瓷。
……
而此时……
陈正泰看着来自于钱庄的账目,整个人都懵了。
“贪婪,真是贪婪……人贪婪起来真是可怕啊。”陈正泰不断的摇头感慨。
武珝抬眸,好奇地看着陈正泰道:“恩师,又怎么样了?”
“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暴涨了,我原本还以为现在许多人家的资金开始枯竭,这长势要缓一缓了。可现在……我还是太低估了人性的贪婪啊,原以为抵押土地和家产,至少需要几个月之后才会出现。可现在……博陵崔家居然率先行动了。”陈正泰不断的摇头,这玩意,其实和杠杆差不多了。
几乎是每一个妄图赚取更多利润走的道路。
一世的时候,陈正泰总是觉得匪夷所思,为何有的人,分明已经有着丰厚的身家,可依旧敢倾尽家财,投入到高风险的投资中去。
而如今……在这里,陈正泰又遇到了。
“意思是……他们将自己的土地拿出来抵押,只为了买瓶子?”武珝摇摇头:“真是愚不可及啊。”
陈正泰道:“这话不对,在你我眼里,当然是愚不可及。可是在这些人眼里,或许他们都自觉得这才是聪明人的举动。你想想看,倘若当真能涨,他们不过是将土地抵押而已,等于是凭空靠钱庄的钱,获得了巨额的利润。”
“可是……他们为何如此自信满满呢?至少我听说,坊间其实也偶有人和恩师想的一样,觉得这挣钱的方式太匪夷所思。”
“因为坊间对瓷瓶有怀疑的人,没有和博陵崔氏在同一个圈层。”陈正泰道:“和博陵崔氏这个圈子里,他们所认识的人,大多都是靠精瓷获得了丰厚利润的人,说穿了……这些人家财万贯,有的是土地和牛马,也有的是闲钱,他们将资金投入了精瓷之后,已经尝到了甜头,他们大多数人都将身价投入进了精瓷里,因而每一个人都在自说自话,对于精瓷的价值深信不疑,在这个圈子里,当人人都说精瓷还要暴涨的时候,那么……谁还会怀疑这里头有问题呢?就算有所疑虑,也会自动被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