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正与韦玄贞二人自己闲逛。
在这市集之中,崔志正却慢慢的有了一些概念。
他突而对韦玄贞道:“难道你没发现问题吗?”
韦玄贞奇怪的看着崔志正:“崔兄就不必卖关子了。”
崔志正却是诧异道:“你看看,这里的人都是来买精瓷的对不对?”
韦玄贞颔首:“不错,许多商贾都奔着来买精瓷的。”
崔志正便道:“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买精瓷只能用二皮沟钱庄的欠条。他们需要欠条,就必须得先从各地运来特产,在西宁与人交易,而后得到这陈家的欠条。”
韦玄贞顿时明白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这陈家是借着精瓷的贸易,顺道儿,还想欠胡人的钱?”
“对呀。”崔志正道:“胡人们得到了欠条之后,他们会想办法买精瓷,当然……也不可能所有的欠条都变成精瓷,若是手头还有零头呢?难道……非要买一些不需要的货物回去?他们一定会想,与其如此,还不如留在手,下一次贩货来的时候,在这里采买也方便一些,对不对?”
韦玄贞点头,道:“而且……这些商贾长途跋涉,本来能运载的货物就有限,若是带着黄金或者是铜钱,难免有太多不方便,可若是身夹藏着欠条,就便利无比了。”
“正是。”崔志正不禁无语:“这陈家……真的是什么买卖都挣钱哪,胡人们带着欠条回去,若是波斯人回到波斯,难道这欠条就一钱不值吗?他们即便是不想要了,也不打算来西宁了,想来在波斯的市场里,也有一些打算来西宁的商贾会收购这些欠条。如此一来……这欠条不就开始慢慢的流通了吗?诚如那精瓷的市场一样,任何东西,只要有人需要,那么它就有价值,而只要它有价值,就会有人持有。持有的人越来越多的话,它要嘛成了投资品,要嘛成了货币。”
韦玄贞顿时打了个寒颤,忍不住道:“你的意思是……陈家借西宁的精瓷市场,其实一直都在暗中推广欠条?”
“何止是欠条呢。”崔志正摇头:“你看这里的商货。在长安……最多的货物乃是大唐的制品,在吐蕃,最多的货物乃是吐蕃的制品。在波斯,在那什么埃及,什么罗马国,大抵也都是如此,是不是?”
韦玄贞点头:“各国都有自己的特产嘛,这没什么稀奇。”
“可你没有察觉到吗?精瓷兑换来的,乃是各国的特产,而且特产极为丰饶,这西宁之地,向东连接大唐,向南接吐蕃和天竺,向西接罗马、埃及和波斯,各国的特产都在此进行交易,而且都有大宗的货物储量,那么……你想想看,你若是吐蕃人,你要买波斯的货物,你觉得哪里更便捷?”
顿了顿,他接着道:“而你若是波斯人,你要买天竺的特产,哪里的天竺特产更好?”
“数国通衢之地?”韦玄贞皱眉起来:“在这里,只要你能换来欠条,就可以购买天下各方的物产?”
“正是。”崔志正颔首:“老夫算是明白了,何谓市场呢,市场集市货物的集中地。可是这天下太大了,大到从大唐至波斯,到吐蕃,都有越不过去的天堑。就好像,一个人若是要买生活用具,他会到十里外买梳子,到二十里外买镜子,另一头的十五里外买盐巴吗?不会,因为这些市场虽然近,但是物产没有集中。可若是有一个市集,虽然在三四十里开外,可是里头既有梳子,也有盐巴和镜子呢?这里的路途虽然远一些,可是可供的选择要多的多,如此一来,人们宁愿去更远的市集采买货物。这里……其实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崔志正带着气道:“所以,所谓的配额,其实就是拿着给我们卖精瓷的幌子,在这西宁之地,做它的数国通衢之地,去推广他的欠条。陈正泰这个畜生啊……他又干这样的事,真是狗改不了吃S。”
眼看着韦玄贞又要跺脚。
可是崔志正却突的变得出奇的冷静起来,反劝韦玄贞道:“不要动怒,这个时候,你动怒,你去找他,他能承认吗?何况……这等事,你当做不知道,还能分你一口汤喝,若是你闹起来,他若是破罐子破摔,咱们照旧还是血本无归。陈正泰此人……真是狡诈啊,先拿瓶子来骗我们,骗完了又把所有的罪责归在朱文烨的身。此后见我们一个个要倾家荡产了,又好心的将我们联合起来一起骗胡人。骗了胡人,还借助我们的力量封锁了大唐的边镇,转过头在西宁要缔造这西宁巨城。横竖这个家伙……其实一直都没吃亏,次次都是他赚大钱。”
韦玄贞已是气的七窍生烟了:“那我们怎么办?”
崔志正却是眯着眼道:“你信陈家能将西宁建起来吗?”
“这……”
“或者说,你信不信陈正泰这狗贼阴谋诡计总能得逞?”
“这……”
崔志正道:“你若是信,在这西宁附近,多买地,现在这里是不毛之地,陈家已将这里的地价抬高了不少,可相比于关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