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隆的甩开了蹄子。
虽然战马被马甲裹的严严实实,可侯君集很清楚,战马所承载的重量,乃是轻骑兵的一倍以,这战马在奔跑和冲刺之下,依旧还能保持雄姿,只凭借这一点,这绝对是最好的马。
任何一个重甲的行头,便是军中的将军们,也未必能配备齐一套。
可在天策军中,却是人者有份。
他们的护胸镜前,在左右赫然写着‘天策’二字。
天策……
侯君集在这一刻,竟有些恍然。
在这天策二字面前,他不禁有些心慌了。
明明自己是以多打少,明明自己是以久经沙场的老兵,来欺凌这些没有过战阵的雏鸟,可天策二字,宛如有魔力一般,令他不寒而栗。
他陡然想到……当初有一个人,被拜为天策将军的时候,数不清的将士们,狂热的欢呼,这个人……就包括了自己。
他看到那个人,按着剑,驻马在前,而自己和无数寻常的将士一样,昂首看着这烈阳之下,那拉长的人马长影,所露出来的崇拜。
现在,这天策二字,唤起了他的记忆。
只是……他迅速的回过神来,在稍稍的失神之后,他冷笑起来:“一群黄口小儿,这是找死!”
死字出口,他已舞刀,长臂一指,狠狠对着天策军,大喝道:“尽诛这些小贼,一个不留。”
身侧,刘武已飞骑而出。
轰隆隆,轰隆隆……
他捂着一柄大刀,分外沉重,耀武扬威一般:“明公且看,卑将先取贼将头颅,将刘武在此!”
手中的大刀轮起来,在半空中狂舞,刀光粼粼,格外晃眼。
一见刘武带队冲刺而出。
侯君集面带笑意,随即也指挥着精骑掩盖杀。
有刘武在,先斩天策军那小将,而后一举冲垮他们。
刘武乃是侯君集在军中提拔出来的,他自然清楚,这是一员不可多得的骁将,有力拔山兮的气概,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似刘武这样的人,可能其他方面乃是弱项,可他的骁勇和刀法,却是无双。
刘武已一头扎进敌阵。
他手中的大刀,继续狂舞,狠狠的朝迎面冲杀的小将斩去。
与此同时,他口里还大喝:“今日便斩尔这无名之辈……”
刀如惊鸿。
在他面前的,恰是薛仁贵。
薛仁贵很无法理解,为啥好好的打仗,非要大家开口说几句狠话,吹几句牛逼,好似很有气势一样的。
他是真不太明白,于是他一声不吭,手中马槊已如毒蛇出洞一般的刺出。
“断!”刘武虎目猛张,就在二将交错的功夫,他这一声‘断’喝,实则是他最擅长的手法,用自己的大刀,直接斩断对方的马槊。
这断自出口。
马槊与大刀交错起来。
哐当……
断了……
说断就断……
却见那长刀,直接磕飞,断为了两截,而刘武手中剩下的,不过是断裂的一截刀杆。
可怕的是,手中的刀杆,竟也握不住了。
因为刘武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口里发出啊呀呀的声音。
他骑着战马,已和薛仁贵错开。
而薛仁贵,却是无事人一般,继续策马冲刺,一头扎进刘武后队的骑兵之中。
刘武觉得自己的胳膊,已经抬不起来,当他座下的战马依旧承载着他与薛仁贵错开的时候,而后……迎接他的,却是如林的槊锋。
噗……
后队一个重骑,手中的长槊已经一下子捅入刘武如铁塔一般的躯体里,刘武身的明光铠,顿时如纸糊一般,那锋利的槊尖借重着战马的惯性,迅速的刺穿了他的躯体。
刘武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名的重骑骑卒,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的样子。
这些人……个个神力……这还是小卒吗?
至于方才和他交手的那骑将,更是一合之间便将他废了,他身躯在马摇晃着,胸膛鲜血如注,如泉涌一般的喷洒。随即,一头栽下。
刘武的刀下,本是不斩无名之辈,可哪里想到,恰恰就死在了此等无名之辈。
他落马,无数的重骑已是川流不息的践踏着他的尸首继续冲击。
薛仁贵为首,所过之处,眼前的所谓精骑,竟如纸人泥偶一般。
偶尔有人躲过了马槊的刺杀,却是连人带马与这些重骑撞在一起,而后……他们发现,与其如此,还不如被马槊刺死,至少……还能来个痛快。
他们感觉自己高速的移动,而后撞在了一堵堵的铜墙铁壁,而后……骨头折断,摔下马去,紧接着,无数的马蹄踩踏而来,最后成了肉泥。
“刘将军死了,刘将军死了!”
有人大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