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刘瑶没有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人。
可是……双方虽然距离不过数十丈的距离。
可那铁甲重骑,却如入无人之境,在他面前的轻骑,统统被他的长刀砍杀,一路狂奔,手中长刀乱舞,血如雨水一般的洒落,飞溅在他本就被鲜血染红的甲胄上,而他似乎浑然不觉。
刘瑶瞳孔收缩着,似见了鬼一样。
身边的亲兵,个个瞠目结舌。
“杀!”这时刘瑶已反应了过来。
眼前……不过一骑而已。
算不得什么。
自己身边有重重的护卫。
有后队数千的铁骑。
于是他提起了长矛,一声大喝。
他甚至……害怕眼前这铁甲重骑,会转身逃开。
可是……
一切都出乎了他的预料。
对方非但没有跑。
而且重骑的惯性惊人。
几个轻骑与他撞在一起,他甚至懒得抬起刀来砍杀,直接将对方撞个稀巴烂。
可是……重骑依旧没有改变来势,这重骑飞速狂奔,转瞬之间,竟已至刘瑶的面前。
这重骑随手砍翻了刘瑶身边的一个护卫。
此时,便听那重骑若洪钟一般大喝:“我乃斩侯君集的薛仁贵,不杀无名之将……”
刘瑶:“……”
这话听着,有点拗口。
可是信息量却很大。
刘瑶于是暴怒。
他瞪大着眼睛,大声呼喝道:“贼子休走,今日便教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怒而挺矛,身后的亲兵纷纷涌上去。
可这薛仁贵,显然眼里只有刘瑶。
不等刘瑶迎面杀来,他已长刀狠狠斩下。
刘瑶手中举起的长刀,应声断裂。
而后这刀势却没有减弱,继续斩来,狠狠劈向了刘瑶的头盔。
这精铁所制的头盔,哐的一下……
直接劈断……
此后马上的刘瑶,身子摇摇欲坠。
他的半张脸,已是被长刀削去。
眼珠,削下的乱发,还有那脸骨随着血液飞溅。
刘瑶在临死前,发出了咆哮:“呃……啊……”
“叫什么叫,就你叫的最大声,,烦死了!”
亲卫们哑口无言的看着倒下马的刘瑶。
而后再看那重骑,竟已懒得理会他们,拨马,又返身朝着重骑的大队去了。
“……”
………………
&高台上……人们争先恐后的看着战局。
起初,他们是心惊肉跳的,只觉得好像有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可现在,他们还是心惊肉跳,重骑所过,寸草不生。
这等重甲所爆发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之外。
天策军的旌旗,直接进入重重的叛军骑队之中,左冲右突,一路冲杀,竟好像不会停歇一般。
崔志正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懵,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这些世族,都有子弟从军,或多或少,对于战争都有所了解。
越是如此,他们才越觉得这天策军的可怕。
陈正泰已松了口气,他其实最欣赏的不是重骑,铁甲重骑本来就是可怕的兵种,至少在火药的威力大增之前,这一直都是中世纪最强大的兵种,实力惊人。
更别说,这个时代的军事家们,尚且还没有重骑的概念,这重骑横空出世,更没有出现针对重骑的战法,因而……此时的重骑,本就处于无敌的生态链中,就相当于恐龙时代的霸王龙一般,是居于战场上的至高统治者。
他所欣赏的,恰恰是步兵营和护军营,在重骑冲杀的过程中,苏定方依旧保持着冷静,指挥若定,不断的保护着步兵营的侧翼,也没有贸然出击。
要知道,古代的军队,都是依靠军功来驱动的。
现在很明显,在重骑的打击之下,叛军已经兵败如山倒。倘若是其他军队,一看敌军已经败亡,那么势必要一股脑的冲杀上去,赶紧趁此机会,争夺功劳。
毕竟……似这样一面倒的大胜,本就稀少,而若能立下功劳,则可改变自己一生的命运,这对于任何一个士兵而言,都是巨大的诱惑。
可是……步兵营依旧保持着克制和冷静。
他们随时根据战场上的势态进行调整,但是绝没有在这个时候贸然出击,所有将士表现出的,都是出奇的克制。
作为将军,在这个时候保持着冷静。
作为士兵,甘愿成为团体中的螺丝钉,没有号令,哪怕眼前有无数的功劳等着收割,却依旧保持着出击的势态,引而不发。
这才是最难得的。
…………
这时候,重骑在乱军中来回驰骋,叛军们此刻是崩溃的,因为在反复的切割之后,他们彼此之间已经无法结阵了。
这已不是三万铁骑,对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