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婆子还有缩在抄手游廊末端的青衣都在一惊之后,将目光投向秋池。
就在这时,包不同带着大夫急急地走进院门,见得里面场景却是一凛,定了定神“将军,大夫来了。”
明思瞟了一眼秋池,转身过去“让大夫到我房里来!蓝彩,方管家烦请帮手,把帽儿带进去。”
秋老夫人这番才回神,将明思混不将她放在眼里,气得目眦欲裂“你这个不知礼数的贱妇,我要替池儿休了你!”
蓝彩自然不理她,上前抱起帽儿,见帽儿双股双腿已经透过重衣的斑斑血迹,顿时泪落咬牙抬首瞪向包不同“还不过来帮忙!”
包不同一怔,心里也顾不得了,抬步就朝蓝彩行去。
方管家看了一眼直直站着无言的秋池,犹疑片刻,也走了过来。
秋老夫人浑身颤栗“反了,反了!方大荣、包不同,你们谁敢听这贱妇的话!”
方管家身形一僵包不同却抬首淡淡道“属下是北府军的人,不是奴才!”
明思抬眸看着秋老夫人勾唇一笑,乌眸幽深如寒匕,唇边笑意冷峭如刀“秋老夫人你就不怕丹红和那孩子来寻你索命么?”
秋池倏地抬首,星眸蓦地惊然“明思,你说什么?”
院中众人顿时也被惊住!
明思瞥了一眼闻言脸色发白,不自觉朝后瑟缩身子的田妈妈勾唇再一笑“秋池,恭喜你有一个心如蛇蝎的娘为了赶我出府,非但舍得给自己的下药,甚至连自己的血脉也能下得了手!”
秋池脸色顿时苍白,看了明思一眼,僵硬地转首看向秋老夫人。
秋老夫人心中巨震“你,你这个妖女哪里来这般大的胆子,竟敢污蔑你,你胡言乱语!”
明思眸光幽黑惊亮,低低轻笑缓缓“胆子大么?嗯,说的不错,死过一次的人,胆子自然是大些。不过你也别急,咱们俩,谁是人是鬼,待会儿用照妖镜一照自是能照出分明!”
笑意中带着寒意,讥诮中带着冷肃似笑非笑却是邪魅之惑。
这时,蓝彩和包不同已经将帽儿抬进了门槛方管家拉了老大夫和那噤若寒蝉的学徒也跟在了身后。
看着帽儿面如金纸的脸色,还有那唇角的一缕血迹再一看帽儿那有些不正常曲折的左腿膝盖明思眸光一凝,只觉心房一寒,霎时紧紧缩颤!
深吸了一口气,敛去笑意“秋池,你最好看好你家秋老夫人莫让她又给自个儿吃了药来赖人!”
说着就举步朝内行,秋池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思垂了垂眸“如今你想知道了?”
秋池不语,只面色铁青。
明思挑眉清冷一笑“昨日我说我永远不会相信你娘时,你怎不问?那日你在屋外听见我们说话时,你怎不问?”
秋池抿紧了唇,死死盯住明思“不过是为了一个奴婢,她撞倒了主母却什么都不肯说,你让我该如何处置?”
明思的眸光一片清冷,笑意讥诮“真是秉公处置?你敢说你不是因为她们这段时间对你的不理睬,而觉得伤了你这将军的颜面?”
秋池若是有心,即便不能阻止对帽儿家法,至少也不该是田妈妈来行这个家法!
昨日下午秋池看两个丫鬟的神色,明思已经察觉到了他压抑的情绪。
故而,才下定了决心离开。
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秋池面色一滞,明思低笑“人的颜面是自己给的,秋池,可怜你连这个都不懂!这段时日,你做的哪件事儿值得别人给你颜面?你自以为的一腔深情,却是次次将我逼入绝境!凭什么我身边的人要给你颜面?照我看,她们还给得太多了!我真后悔自己的胆小,更后悔对你心软”顿了顿,眸光清淡如水“你知道么?坏人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为做对了的好人!”秋池呆若木鸡!
两人相识以来,明思即便在最愤怒的时候也从未说过这样让他戳心的话!
她恨他!她轻蔑他!
这个认知让秋池心神巨震,惊愣而茫然!
明思抬步向前,秋池愣愣地松开了手,明思脸色的决绝让他心慌,心乱,心颤他呆了一瞬“方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自然问的是秋老夫人两次下药的事儿。
秋老夫人死死地盯着明思,似要用目光剜一块肉下来“池儿,你休听这贱妇胡言乱语,她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