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明雪低声唤着。
脚步声响起,明思转首看去,玉兰匆匆而入。她看了一眼内殿的情形,过来扶住司马陵,身体巧妙的挡住明雪,恭声道,“侧妃娘娘,奴婢来伺候就行了。”
说着,将司马陵扶来站起,司马陵朦胧地睁开眼,“玉兰,带我去”
“奴婢这就送殿下回宫。”玉兰平静的接过司马陵的话,扶着司马陵朝外走。
看着司马陵倚在玉兰身上,脚步虚浮地走了出去,明雪的手在袖下缓缓攥紧,婉丽的面容上,脸色雪白自己连碰他,也碰不得么……
司马陵回到寝殿,王栓将玉兰早已吩咐准备好的醒酒汤送来。
玉兰伺候司马陵喝了,扶他到锦榻上躺好,小心地脱去鞋袜,王栓递过温热的棉巾,玉兰接过替司马陵净面。
司马陵半睁开眼看了一眼,阖眼睡去。
玉兰将金钩松开,精致宫纱所制的纱帐垂下,司马陵宁静的睡颜在纱帐内顿显朦胧。玉兰站在锦榻外定定看了须臾,直到察觉王栓的窥视,她才强作镇定的将锦幔放下,转身冷冷低声,“出去,别扰了殿下歇息。”
两人前后退出太子寝殿,玉兰在前面,王栓亦步亦趋的跟着。玉兰顿住脚步,偏首看着王栓,“有事?”
王栓噎了噎,带着些讨好的笑意,“奴才确是有事想求尚仪。”
玉兰站定,转身,“说吧。”
王栓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奴才想请尚仪将紫茹调到咱们宫来”见玉兰神色一变,他赶紧道,“便是做个洒扫庭除的侍女也使得。”
玉兰皱了皱眉,这仁和宫的人她自是个个有数,遂道。“你不知她是太子妃带进来的人?”
“奴才知道。”王栓点头,眼里却带出了同情,“可她若再留在太子妃宫里,只怕就活不长了。”
玉兰一怔,“这话儿怎么说?”
王栓瞅她一眼,低声道,“她两条胳膊都淤青了。好些还是伤上加伤……”见玉兰蹙眉,他赶紧补充道,“不是她同奴才说的。而是她替奴才补衣裳,送过来时,奴才见她动作有异,这才瞧见的。”
玉兰垂了垂眸,“你是说是……”
没有说出来,可意思王栓也明了了。
王栓四下扫了一眼,轻轻颔首。“咱们宫里素来规矩严,没主子的旨意,自然不会有人敢动私刑。”
玉兰垂眸想了想,“此事先不急,她毕竟是太子妃的人,你容我再想想。”
王栓点头。他心里也明白此事殊为不易,他也是同情紫茹,故而才冒着胆子来求玉兰。如今虽是未答应,但只要没有一口拒绝,那还是有点希望的。
玉兰却是另有打算。不过还需斟酌一二才能定下。
翌日一早,明雪用了几口早膳,便没了胃口,将汤匙一放,“收了吧。”
黄莺轻声劝她,“娘娘,您这些日子都不大开脾胃,日子长了可不好,还是再用些吧。”
明雪摇了摇首。起身走到一边,站在窗前不语。
黄莺只好唤了宫人将几乎未动的早膳撤下,又走到明雪身畔,朝外看了一眼。“要不奴婢陪娘娘出去走走?如今正当好时候,听说玫瑰园的花儿开得极好,还有不少世所罕见的名品。”
明雪此刻也觉胸中沉郁,闻言稍顿了顿,便颔首,“也好。”
整理了下妆容,两人便朝御花园行去。
两刻钟后,便到了御花园门口,黄莺指着东面,“娘娘,玫瑰园就在那边。”
明雪颔首,轻移莲步过去。
到了之后,只见诺大的园中,放眼过去是一片绚烂之极的玫瑰花海,大红和雪白分做两片,中间被整齐的花径隔开。整个院子都弥漫着沁人心腑的花香。
明雪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黄莺看着她的脸色笑道,“奴婢没说错吧,可是极美?”
明雪抿唇笑了笑,提步进入。
刚迈了两步,身后忽地传来一声熟悉的娇声,“二姐姐也来赏花啊。”
明雪脚步一滞,垂了垂眸,缓缓转身,盈盈一礼,“臣妾见过太子妃”
一身大红宫装的明汐仪态万端的款款行到跟前站定,下颌微抬的扫了一眼明雪,又上下打量了下,才似笑非笑地抬了抬手,“二姐姐不必客气免礼。”
明雪半垂着首,缓缓起身,膝盖已经有些发酸。
“我还正想请二姐姐来一同赏花呢,不曾想却是遇着了”明汐抬了抬眉梢,含笑道,“相请不如偶遇,就一道儿吧。”
站在明汐身后的紫茹,飞快地抬了下眼,看了明雪一眼。
明雪勉力扯开一抹笑,“臣妾已经看过了,身子有些累,就不扰太子妃雅兴”
“二姐姐这话可不对,”明汐笑着打断她,眸光中是莫名的笑意,“二姐姐只比本宫早一步出宫,怎么就赏过了呢?该不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