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不想那么多,心无旁骛地再开口:
“走吧。””
“嗯嗯。”吴曾二人倒是很听舒小公子的话。
别说,这小师爷虽然年纪轻轻,长得秀秀气气的,却不知怎么就很让人服气,以后一定前途大好,说不定,还能当大官呢!
好生跟着他,自己的前途,一定也差不了!
两个汉子抬脚往岸上走去,舒墨走在最前面,心无旁骛。
却有一道身影,在夜风中如电般掠过下船的软梯。
他来到她身边。
软梯甚窄,只能过一人。
舒墨感觉到耳边发丝掠过,脸颊有微微的刺痛。
接着,身后那个声音冷冰冰地响起。
“让开——好狗不挡道。”
“喂,你这公子怎么跟别人抢道,懂不懂礼貌啊……”
吴喜很不爽,一个男人长得这么俊做什么?看那如月姑娘对他一片痴迷的模样,倒贴都愿意,怎叫自己不心生嫉妒?
如月姑娘还在后头痴痴地望着他,他竟然拍拍屁股,说走就要走?
“就是就是,喂,你什么人啊?还说咱们小师爷是狗?我看你更——”曾平平很生气,这郎君长得这么俊,怎么这么粗鲁?
他下半句本想说“我看你更像狗”,但是觉得实在不能昧着良心说话,这郎君若像狗,自己可能只能像狗屎……便硬生生打住。
“咱们不急,让他先走。”
舒墨摆手制止吴曾二人,往旁边小心退去。
不要惹是非。
男子的身躯仿佛一道虚无的影子,斜斜地掠过舒墨。
只是千分之一瞬的时光,对她而言却仿佛一生那么长。
但一生,也可以那么短。
那是君陌舞的一生,可是在他的人生中,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句子,顷刻就过了。
突然,一道闪电在墨黑的天际掠过。
一道闷雷,瞬间响起。
这初夏时节,天气变化多端,就像人的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了。
男子的身影,瞬间汇入了黑暗,再也没有一点踪迹。
见那道身影消失了踪迹,舒墨的全身才缓缓放松。
每一条筋脉,每一块肌肉,才慢慢地,活了过来。
她抬起头,一滴雨点,就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瞳之中。
冷。心底很冷。
而内心的火焰,却在冰冷之极的荒原中,越烧越旺。
你……
到底是,出现了!
司靖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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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爹爹!”
那是一个暮春的,晚霞沉沉地压在屋檐上的黄昏。流光溢彩,风中飘来馥郁的花香。
少女赤着脚跑过来,足踝上的金铃铛清脆作响。
一头浓密如瀑的黑发,肤白如玉,声音动听如银铃。
“阿舞,怎么又这么着急忙慌的?”中年男子面容成熟英俊,儒雅中自有一股锋锐。但此刻凝视着自己最宝爱的女儿,眉目充满溺爱。
“爹爹,你就要去宫里了?也不多陪陪阿舞。”少女嘟起嘴跟父亲撒娇。
旁边的母亲摇摇头:“都十六岁的人了,还要爹爹陪着玩。没过两年嫁出去了,看到时候谁陪你疯!”
少女一听便红了脸,气鼓鼓地道:“才不要嫁出去呢。阿舞要一直陪着爹爹娘亲,还有阿冉。”
母亲摇了摇头,佯装无奈地看了眼爹爹:“你看你看,都是你惯坏的闺女!”
“我的闺女我惯坏,怎么了?咱们君家,难道还养不起一个老姑娘?”男子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肆意,令人为之心折。
他用大手疼爱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怎么样,爹爹养着你,让你一辈子都在家里待着陪爹爹娘亲!”
少女却又有点不高兴了,闷闷地板起脸来。
“你看,你又不想一辈子在家里做老姑娘,其实我们阿舞早就有了想嫁的人,就是不好意思说,对不对?”男子刮了刮少女的脸颊,狡黠地眨了眨眼。
“我才不想嫁给他呢!他整天那么忙,太傅总派他出去游学,皇上也总叫他进宫。要是嫁给他,不得丢我一个人整天在家里,可闷死我了!”
男子大笑:“阿舞啊,爹爹还没说你想嫁的人是谁,你可就不打自招了?”
“……”少女脸涨得通红,突然又闷闷地吐出几个字来。
“他又不一定喜欢我,他整天说我跟一般的女孩儿不一样,说我整天看些探案的书,打打杀杀的,一点儿都不怕,阿鸢也说女孩子应该多弹弹琴,绣绣花……”她委屈地快哭出来了。
男子但笑不语,突然揽住妻子的肩膀:“少君,你看,阿舞为了宸儿有了少女心事了,原本我还怕咱们女儿心里面只有她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