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警官站在上官家门口,回头看着无论是房子建造还是外围装饰都很精巧别致的上官家,心里不由得感叹,这房子看上去倒真的很是符合蒋悠然表面上的气质。
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女人,还有一对那么不入流的父母,她当年到底是如何能嫁到家世背景如此悬殊的上官家来的?
要知道,上官家无论是选女婿还是选媳妇,条件可都是用火眼金睛扫的。
上官嘉柔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辆桑塔纳的汽车尾部,她停了车,将车钥匙交给门房,问着出来迎接的佣人,“刚才家里来客人了?”
“是的,一位自称是黄警官的先生。”
上官嘉柔猛的停下脚步,黄警官这么快就来家里了?看来他并非开玩笑,是真的有事要问自己母亲?
上官嘉柔心里猛的收紧,加快脚步朝大厅走去。
母亲在悠闲的喝着茶,对角的位置还放着一只空茶杯,想必是黄警官刚才用过的。“妈,黄警官来家里了?”
上官嘉柔悠悠的挑眉,“你认识黄警官?”
“对,二哥警察带我去公安局,公安局那几个人我基本地上都认识,那个黄警官,以前有一个辩护人是他的犯人,跟他打过交道,他很不好对付啊,他来家里干什么?”
上官嘉柔快速说道,语气甚为担忧,蒋悠然耐心的听女儿说完,才笑了笑,安抚似的抹了下女儿的胳膊,“嘉柔,亏你还是个律师,见到个警察怎么还紧张成这样。”
上官嘉柔深吸了口气,知道母亲这是在责怪她毛躁了,“妈,就是因为我是个律师,知道被警察问话是个什么概念,您怎么不等我在场的时候再回答他的问题呢,律师不在场的时候,您是有权保持缄默的。”
蒋悠然笑了笑,说道:“嘉柔,你这是职业病吧。没必要这么紧张,黄警官问我的事,我根本就不知道,想跟他说点什么也没办法。”
上官嘉柔这才明显的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黄警官刁钻得很,审讯的时候很有一套,我就怕他用审讯的那招对付您,您要是屈打成招就惨了。”
蒋悠然抿嘴笑了笑,“你这是什么形容词,我又不是犯人,他怎么可能审讯我呢,更何况,你妈我也不是软柿子,可以随他拿捏的,我们上官家也不允许他一个警察就对我上官家的人指手画脚不是么。”
“对对对,妈妈说得有道理。”上官嘉柔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不过,妈妈,我记得,看画展那天,您确实见过罗家二少爷吧,就是诚慕的二叔,我记得那时听诚慕说着什么,他要替他二叔跟您道歉来着。”
她说着,似是想了想,继续说道:“后来一忙忘记问您了,那天发生什么事了?您跟诚慕的二叔怎么了?他为什么要道歉啊?”
蒋悠然面色如常,好似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没什么,只是碰巧遇到了,罗二少爷出言不逊,正好被诚慕遇到,解了一下围。”
她气定神闲地说着,而后话锋一转,说道:“对了,你上次说,诚慕出院之后,偶然还是会头疼,现在怎样了?还会头疼吗?”
她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继续说道:“他这一撞,会不会影响他的……”
蒋悠然没将话说明,但上官嘉柔自然是明白了,她面色破有些不自然,叶诚慕失忆的事,只有她知道,而且叶诚慕交代过她,暂时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他想着等时间久一些,他或许就能慢慢想起来了。
叶诚慕让她帮着他找回从前的记忆,她倒是想啊,可是有心无力啊,他们的共同回忆实在是太少了。她能告诉他的,也只是在新闻杂志上知道的那些,而那些消息,他自己也是能从网络上知道的。
因而,每次他问道某些她不了解的事的时候,她都是以各种理由推脱了,她力求让他将目光放在两人的将来,尽量让他忽略掉那些“不重要”的过去。
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让他转变想法,但最近他确实很少问道以前的事了。
她曾经觉得,叶诚慕只把他失忆的事告诉了她,于她而言是一种莫大的信任,她内心里也是窃喜无比的。
可是到了现在,她心里的那份窃喜早已被战战兢兢所取代,她害怕被叶诚慕知晓她并不那么了解他的过去,也害怕被他人知晓叶诚慕失忆的事实。
她不愿叶诚慕再去接触从前的那些人和事,可又不可避免的必然要去接受。
这份爱来得突然,她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欣喜,反而是如履薄冰。
到了现在,听见母亲突然问道叶诚慕的伤,她心里自然而然的,想到的便是母亲是在怀疑,上官嘉柔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会,当然不会,他头疼的毛病早就好了,医生说了,只要调养得当,是不会有后遗症的。”
蒋悠然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女儿,显然对女人急于澄清的态度有所保留,“哦,没事就好,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不过是出于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