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有那么多的“间谍”在傅源内部，要是想知道傅源的情况，再轻而易举不过。而且，她都用了他借给她的小，若是他想要知道傅源内部的情况，再简单不过，又何必在这里翻看她的会议记录呢。

沈淅铭扭头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好似刚才的那般疑虑从不存在似的。

“沈总看出什么来了？可否指教一二？”言语间也却是诚恳无比。

沈淅铭朝她伸手，她从善如流往前，“嗯？”

沈淅铭接过她的手亲了亲，“秦总处理得很好，前天的全体董事会，再加上昨天的部门经理会议，现状，只怕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的存在，并且，你在部门经理会议上的那一出杀鸡儆猴，足够让其余人忌惮的了。”

秦小漓挑眉，“沈总当真这样觉得？不觉得，我太着急了？”

沈淅铭笑了笑，“秦总好像不太自信啊。”他说着，拉过她的胳膊，凑近来亲了亲她的嘴唇，而后低声道，“秦总自信些，你做得很好。”

秦小漓唇边的笑意更甚，但仔细一看，却未达眼底，“傅源的这个摊子，对于沈总来说，的确是不算什么了。”

她说着，不着痕迹的抽回手，也隔绝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傅源的盘子再大，可内部领导层正处于新旧交替阶段，员工内斗严重，根本就是一盘散沙，要不然，也不会等到林容斯都死了这么久，这些人还没把傅源给吃了。”

她语气平平，但说出的话却是凌厉的。

“沈总早就知道了傅源的现状，却没趁机落井下石，我该感谢沈总的。”

她这话不阴不阳，俨然是记了“商业间谍”的仇。

沈淅铭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微微扬眉，伸手去拉她，却被她轻巧避过，他也不恼，直接站起身来，走到她背后揽住她，“夫人这是生气了？”

是问句，但是肯定句的语气。

秦小漓没说话，他继续道，“夫人真是冤枉，这些暗桩，恰恰在前几天才全部安插完毕，都还没用过的。”

秦小漓神思百转间，已然明白，想必他就是用林家大乱的这段时间，才将钻孔将暗桩一事全部安插完毕。

可那时，他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世，不，或许早在那之前，他就已经知晓她的身世，可他依然继续着暗桩计划。

可现在，她才来傅源，他就将这批人员全部送给她，一下子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个大礼，这么说来，难不成，这些人，他原本就是在给她培养着的？

秦小漓暗暗思忖，昨天的部门经理会议，多亏了那些人的帮衬，她的威信才勉强树立。

而前天的董事会，那时她还不知道沈淅铭有这么棋子的存在，但过后，她细细想来，也是多亏了那几个人有意无意的帮衬，她才得以涉险过关。

她原本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或许真是自己运气好，这才顺利通过董事会。可是后来才知道，原来并不是。

心理原先的郁结稍稍压下，秦小漓扭头看他，问出来那个疑问，“你培养这些人，原本是准备干什么的？”

这原本是一句废话，在商场上，各企业在竞争对手的公司里安插暗桩，这事儿原本就见怪不怪。

还能干嘛呢？用脚趾头想想就能知道，无非是窃取对方的机密，做出对自家企业更有力的决策。

这事儿挺玄乎的，度把握得不好，没准就构成犯罪，万一被发现，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可秦小漓还是问了这个问题，她就是想知道，沈淅铭会如何回答。

“哼，还能干嘛，要是林容斯再执迷不悔，我就毁了她。”

秦小漓嘴唇微张，哑然失音，完全没想到，他竟如此“坦诚”的这样告诉她。

“只是，她早一步自取灭亡了，我这些功夫，都没用得上。”

怎么听上去，还有些可惜啊。秦小漓不禁觉得额角微跳，问题不由自主的溜出口，“你是不是在很多公司都安插了暗桩？”

一出口就觉得失言了，这是太机密的公事，她不该问的，“哦，不好意思，我只是，稍微好奇了一下，你可以不答。”

沈淅铭轻轻一笑，“夫人正想知道？”

秦小漓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越加后悔刚才自己失言问出的问题，她确实不该知道的。“不，我不想知道。”她肯定回答。

沈淅铭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告诉你也无妨，该安插人手的地方，都有我的人。”说话间，语气依然是闲散着，好似只是在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秦小漓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罗氏这几年的发展速度异常直快，她也突然明白，沈淅铭的商业鬼才的称号，只怕还可以称为，商业诡才。

太干净的人，可以做一个好商人，却不可能利于不败之地。而沈淅铭这样的，才是这个商界真正的王者。

不知为何，若是在以前，她知道了他的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