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三日,六月十五,此日为本朝既定的视朝之日。
宗泽皓早早起了身,今日他是要到朝上请旨离京的。
景姝作为王妃,今日也是要跟着宗泽皓一同前去,以示隆重。
刚过子时,苏曦月便带了丫头,捧了宗泽皓的朝服,来到了他的卧房,可才到了屋门口,便听到了屋里的窃窃私语。
“姝儿,此次入朝,我一人独去便可,你大可再多睡片刻,辰时过后,我便可回来了!”
“王爷有心了,只是此番入朝,并非只是王爷一人之事,这是王爷回京成婚后的第一次朝视,臣妾身为王妃,自是要与王爷同进退的……”
苏曦月满心的欢喜,在听到景姝的这句话时,忽然一扫而空,脸上刹那间染上了一层寒冰。
“谁在外面?”
忽然,屋里一道厉声传出,紧接着,屋门猛地开启,一柄锋利的长剑架在了苏曦月的脖颈间。
锋利的剑身擦破了苏曦月柔嫩的皮肤,几滴鲜红的血珠,沿着剑身滑落在门前的灰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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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息怒!”
捧着朝服的丫鬟吓得跪在了地上,双手捧着的朝服,差一点便要摔在了地上了。
“王……王爷……是……是曦月啊……”
苏曦月被这突如其来的长剑吓住了,结结巴巴的只说出了这么一句,她从未见过戾气如此重的宗泽皓。
景姝披着件外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被吓坏了的苏曦月,眼神如月光般略过她渗血的脖颈,轻咳了一声,才柔柔的说道:“苏侧妃,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在自己房里休息,却偏生不学好的偷听人家墙角,你看看,都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说罢,她轻轻的踏出屋门,小手轻轻地搭在了宗泽皓持剑的手上,说道:“王爷,您看,您都吓着侧妃妹妹了,侧妃妹妹都受伤了呢,还是妾身帮您收了剑吧。”
说着,她便伸手去接他紧握着的剑柄。
宗泽皓的手松了松,长剑便落在了景姝的手中。
景姝接了剑,挪离了苏曦月,轻轻的挽了个剑花,道:“王爷的剑真是柄好剑呢,只是,曦月妹妹,以后再来可别在学旁人偷听墙角了,下次,说不准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着,景姝便捧了剑回了屋子,将那剑装回了那只并不起眼的剑鞘中。
她……竟然还会使剑么?
宗泽皓的眼眸沉了沉,心底暗自惊诧。
可三人中最震惊的便是苏曦月了。
宗泽皓的那柄剑,可是从不离身,也是从不能让别人能随意动一下的,如今,他竟然轻易就让她拿了去了……
王爷……如今竟然是如此信任她了么?
苏曦月的眼眶里再次蓄满了泪光……
她凭什么,凭什么?她才跟王爷相识三日啊……凭什么就能让王爷如此的信任她?
她自幼跟在王爷身边,这十多年的时光,竟比不上他们短短的三日么……
为什么?
“你来何事?”宗泽皓冷冷的问着苏曦月,毫不在意她的情绪。
“妾身……妾身只是想着王爷今日入朝,要,要将这朝服给王爷送来罢了……妾身,妾身没想到王妃也会在……也……也从未想过要偷听王爷和王妃的谈话啊……王爷你要相信妾身啊……”苏曦月哽咽着,眼泪汪汪的望着宗泽皓说着。
“王妃是本王的正妻,她与本王宿在一起有何不妥?”宗泽皓眼神疏离,冷声道:“你的侧妃之位是如何来的,你应该清楚,本王既应了护你一世无忧,便不会轻易食言!而我,希望你能谨遵你自己的本分!”
说罢,宗泽皓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进了屋,最后,还是景姝折出来拿了他的朝服。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里面重重的关上了。
接着,苏曦月便听到宗泽皓在里面发着脾气:“你无需为任何人求情,这不是你一个王妃该做的事情……”
宗泽皓的脸色有些不好,景姝为他打理着尚有些褶皱的朝服,说道:“也是怪我不好,曦月姑娘总是伺候了你多年的丫头,如今,忽然多出了一个我,她自然是有些不适应的,况且,曦月姑娘如今是府上的半个主子,身份原本就比先前不太一样了,如今还让曦月姑娘做这些端茶送衣的粗活,着实是有些不妥了。”
“这与你又有何干?”宗泽皓眼神深沉:“她入府比你早,封侧妃时也比你早,这些本王也曾与她说起多次,是她自己所为,又能如何?”
屋里的话,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苏曦月的泪珠顿时翻涌而下……
“曦月娘娘……”
跟在苏曦月身边送朝服的小丫头有些不忍,怯懦的小声喊了苏曦月一声。
苏曦月昂首,抹了把泪珠,满心郁结,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