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灌酒。她以前没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怎么样,但此时,她觉得她需要酒精。
如果能喝醉,如果能忘掉一切,就更好了。
桌上的人聊着今晚的比赛,聊着毕成杰,时不时有人拍一下桌子,义愤填膺,没有人注意到阮妤。
她就着手边的一盘花生米,喝空了两个啤酒瓶。
窗外滕翊和方菀还站着。
桥上有了其他行人,来来往往,人影叠着人影,他们两人的样子,渐渐模糊。
阮妤站起来,头重脚轻,猛地晃悠一下,忽然栽倒在地,一瞬间,臀部像是碎裂了,疼得她龇牙咧嘴。
“喂!怎么了!”
一桌子的男生急急忙忙地朝她围过来。
“没事!没事!”她挥手,扶着滕颢的胳膊借力站起来,“我就是想去个洗手间。”
“喝多了吧?”萧卿抄起桌上的空瓶,“这都你喝的?”
“我……嗝。”
一个酒嗝从她嘴里跑出来,代替了所有回答。
“你瞎凑什么热闹?”滕颢嫌弃地拎着她,“是不是想吐?”
“没那么严重,我去洗把脸就好了。”
阮妤推开了滕颢,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男左女右,中间是个洗手台,洗手台上几盆绿萝郁郁葱葱。墙上挂着一面镜子,镜子里,素净的一张小脸,毫无生气。
阮妤掬了一捧水,重重地泼向自己。
明明不想哭的,可眼泪却借着清水的掩护,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她把脸探到水龙头下,又猛扑了两把,等她再次抬起头,镜子里忽然多了一个人,那人站在她的斜后方,与镜子里的她默默对视。
是滕翊。
“怎么哭了?”他问。
“没哭。”阮妤躲开他的目光,赶紧又洗了一把脸。
“没哭眼睛这么红?”
“喝了点酒,没事。”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擦了擦脸,快速逃出这一方小小的空间。
滕翊没拦她,沉沉地站着。
阮妤已经跑进了走廊,想想,又折回来。
“你别难过了,不值得。”她安慰。
他忽然朝她迈了一步,凛冽的酒气也逼向了她。
“你知道我在难过什么?”
地上的一双影子,随着他的靠近,交叠到一起。
阮妤望着他黑漆漆的眼睛,说不出话来。
“滕翊,代驾来了!走了!”方菀的声音传过来。
滕翊像是没听见,一动不动。
阮妤赶紧退了两步,踉跄着奔向大厅。
大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准备要走,滕颢替她拿了包,见她出来,递给她。
“没事吧?”
阮妤摇摇头。
滕翊过了会儿才出来,他也洗了脸,脸上湿漉漉的,擦也没擦。
方菀赶紧掏出纸巾伸向他的脸……
阮妤挪开目光,第一个走出大厅。
夜一深,风更冷了。
回到寝室,她蒙头睡了一觉,第二天睁开眼,酒好像还没醒,头依然疼的厉害。她起来,去洗手间冲了个澡。
冲完澡,简湘湘她们也醒了。
“昨天红鹰街舞大赛,网上直播看了吗?”简湘湘顶着一头乱发,在被窝里探出脑袋。
夏巧凤点头:“那个毕成杰简直不要脸,亏我之前还觉得他帅呢。”
“滕翊也是倒霉,碰到这样的主办方。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滕翊昨天硬气抵抗黑幕,头也不回离开的那一幕,在网上圈粉无数啊。”
“是啊,好多女生嚷嚷着要给他生猴子。”
“……”
阮妤默默地听着她们聊天,她亲历了昨天的一切,却反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希望滕翊也是那么想的吧。
她脑海里又闪过昨夜他清冷的面庞。
“你知道我在难过什么?”
他这样问她。
不,她不知道。
那么,他又可知道,她在难过什么?
阮妤拿上书本,默不作声地走出寝室,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很多人还在沉睡。
兜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她掏出来,看到韩佐的信息。
一个太阳的笑脸。
阮妤差点忘了,昨天乱糟糟的行程里,还夹杂着和这个人的偶遇,而她的兔子玩偶,还落在他那里。
“早,兔子朋友乖否?”阮妤回。
“一夜没有哭闹,特别乖。”
阮妤笑了一下,正思忖着该怎么回,韩佐的消息又过来了。
“我打算中午送它回家,有空接它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