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一个疯子？”

神山长老听了方寸的话，明显怔了一下，旋及他嘶声大叫了起来：“不对，这不对……”

一边大吼，一边死死的瞪着方寸，满面皆是狐疑之色。

“是对的。”

方寸认真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边打量着神山长老，一边道：“那个疯子，看模样五六十岁，实际年龄应该再大一点，他长着一个上窄下宽的冬瓜脸，胡子拉茬，十分难看，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多少年没有洗过了，终日只是疯疯癫癫的抱着一幅画。”

“一会怕别人抢他的，一会又非拉着别人看画里有什么，啧啧……”

他摇了摇头，眼睛直视着神山长老，笑道：“我越看越是看不明白了，这个疯子行为怪诞，究竟是是因为他自己看不懂这画里的内容呢，还是想找到人确定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

“……”

神山长老听着他的话，脸上的怒气已经越来越浓。

他忽然间“哗”的一声收起了画，破口大骂：“胡说，你胡说，你什么都没看到……”

“我看到了。”

方寸紧盯着他，上前了一步，道：“我看到了那个可笑的疯子，而且我还想问问他，如果他自己根本就没有看到画里的东西，那便只说明他与这画无缘，还一直抱着做什么？”

“如果他看到了什么，只是想找人印证，那你不先说出来，谁又能与你讨论？”

“……”

每说一句话，都向前逼近一步。

到了最后时，他已逼得神山长老后退了一步，言辞咄咄，逼人至极。

“哇啊啊……”

神山长老被方寸的话说的像是异常头痛，他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疯狂大吼了起来，这种疯态越来越重，越来越浓，他忽然再也顾不得其他，忽然高高的跳了起来，周身法力滚滚荡荡，一拳便向着方寸迎面砸落了过来，口中疯魔一般大叫：“你胡说，我打死你！”

若不亲眼所见，几乎难以相信，神山长老法力，居然如此狂暴。

身形高高跳起，一拳挥落，周围的荒草，都似乎要被他的拳风，彻底刮去一层。

很早之前，方寸就已经知道，神山长老的修为，说是在元婴境界，而且不仅是在元婴，且因为他思绪虽然混乱，但却行事疯癫，极为猖獗，反而异常诡异，真正实力，怕是在元婴境也不属于弱的，而也是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神山长老，这何止是不属于弱的啊……

自己在修行道路上，属于一个异类。

金丹之后，因为功德太厚，天谴太狂，所以前后除了那位七王殿的皇子，基本上没有与任何交过手，而在参悟了那一步后，便已经顺势推开了第六扇门，且直接便跨过了元婴初境、中境，乃至高境之间的天堑，刚突破了，就借着八宝葫芦与功德伞去与仙境打架了。

所以对元婴境内各大炼气士的实力，他了解并不深。

但多少，境界在这里放着，还是有一定的判断能力的。

如今一见神山长老出手，他便很确定，这位神山长老的实力，绝对极强。

起码……

比小徐宗主强点。

一边想着这些，他微微后退了一步，然后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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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山长老那狂暴到似乎要将山打出一个窟窿来的一拳，挟着无尽乱流，狠狠的打在了他白玉一般的手掌之上，然后便像是一下子打到了一堵墙上，这一拳挟着的所有力量，开始向上下冲击，下方，以他们二人所在为中心，连地面都掀起了厚厚的一层，而上空，则是劲气激荡，连半空之中的云气都给冲散了，可惟独，方寸仍是静静的站在了原地，一动未动。

他甚至连挡下了这一拳的手掌，都没有丝毫晃动……

惟一与这一份气度不符的是，因为周围劲风还是有些太强，太乱，眨了眨眼。

“哈哈哈哈……”

要么怎么说疯子与别个不同呢，一般人被方寸这一掌挡下了所有的攻击，便应该已经被震慑住了才是，而这神山长老，明明也被震慑住了，可是在他看到方寸眨眼之后，却忽然间面现狂态，竟像是觉得自己占了优势一番，放出张狂大笑，旋及又是一拳狠狠砸落。

方寸叹了口气，微微后退了一步。

他并不擅武法，甚至与人斗法也很少，终是不擅缠斗。

所以，偶尔站在近乎，挡这一着还好，若是真要斗起法来，却不愿离人太近。

而且因为这神山长老的疯样子，也微微激发起了他的些许争胜之念。

之前自己与仙境高手过招，是因为借了八宝葫芦与功德伞相助，那么如今面对着同样元婴境界的疯子，何不也真正试试，如今这个不借用外物的自己，究竟能有多大的道行？

一念闪过时，他便收起了祭出八宝葫芦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