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通红,绞动玉白素手,心里闪过卫怡衿和李贵妃的话,掠过一丝疑问。
她声如蚊蝇,有些羞赧于自己的慌张,问:“那……大人也是为了避人么?”
根据她前世的记忆,无论是卫怡衿还是皇后娘娘的期望都会落空,在她前世去世前,贺千空仍是孤身一人,那时他已经被封为异姓王,权力滔天,闺中小娘子再不喜欢他阴沉冷漠的性子,也为这份权势趋之若鹜,可便是如此,他仍旧未娶亲,甚至后院连个妾室都没有。
贺千空摩挲宫绦上悬挂的上好玉佩,只短短“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林姝蔓垂下头,她心底有些好奇,想问问他为何至今不婚,可这问题着实唐突,她用食指点点自己唇角,将好奇压在心底。
一时间,两人皆沉默,各自思索心事。
良久,贺千空道:“可以在这里再待上片刻,三皇子便会去前殿忙晚宴一事,你再出去便不会遇到他。”
林姝蔓一怔,忙点点头,双手绞在一起,周遭气氛沉默尴尬,她有些不知所措。
思索片刻,林姝蔓道:“近来大人去过长春阁么?可还满意?”
贺千空随手摘下槐树枝头上一片绿叶,在手心把玩,“近日没时间,但钱掌柜时刻向我汇报。”他顿了顿,看向眼前妩媚娇柔的女子,“你把长春阁经营的很好,多谢你。”
一股奇怪的酥麻感从林姝蔓脚底涌上头皮,这句话震得她头皮发麻,更加手足无措。
她声如蚊蝇:“大人过誉了,多亏钱掌柜帮忙。”
“钱掌柜与我一同打过仗,他在生意上几斤几两我很清楚。”碎金打在贺千空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还有这次送给皇后的礼物,那套首饰娘娘很是欢喜。”
阳光打在他瞳孔中,眼眸中肃杀冷漠好似被洗掉,只剩下平静。
这样的贺千空与以往那凛冽威严的模样大大不同。
林姝蔓听他这么说,嘴角不禁噙着欣喜的笑意,“娘娘满意便好。”
总算她不负他所托,帮到了他。
两人再次沉默,可氛围似乎与之前大不相同,宁静却平和。
两人又等了半刻钟,贺千空算了算时辰道:“可以了,我带你这边走。”
他转身选了另外一条路,自己走在前面,将小径上突出的枝桠折断,以防划伤林姝蔓。
这份细心落在林姝蔓眼眸中,她不禁蜷起了袖中玉手。
待走上半盏茶功夫,前方灌木稀疏,隐隐能看见穿红着绿妇人活动的身影。
贺千空停住脚步,“可以了,你先出去。”
他们两个孤男寡女,还是不要让旁人看到为好。
林姝蔓抿了抿唇角,拢了拢发髻,拍打身上沾染的尘土和草末。对贺千空盈盈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我又一次被大人救了呢。”
夏日的骄阳打在她肌肤上,隐约透出透明之感。发髻上的桃花流苏金簪随风摇曳,她眼眸如江南细细密密的雨,暗藏风光与妩媚。
这样的美貌在阳光下不仅没有黯然失色,反而更加美艳,真应了那句“皎若太阳升朝霞”。
贺千空只瞟了一眼,便似被这惊人的美貌灼伤,快速转过头,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道:“不必。”
几次接触林姝蔓已经明白他性格,她微微笑了笑,不再多说,转身往人群处走去。
刚一出现,行了几步,便见一个火红身影飞奔到面前,气喘吁吁问道:“蔓蔓,你刚去了哪里,到处都找不到呢?”
林姝蔓浅笑,拿起附近案几上的梅花白釉瓷茶杯,倒了茶送到吴青杏面前:“你先喘口气,看你额头上的汗。”
她用帕子擦拭吴青杏额头汗珠,缓缓道:“我一直都在这边,只是在树荫下乘凉,许是你没注意到呢。”
吴青杏有些疑惑,方才她和宋若静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王氏都看见了就是没见到林姝蔓的影子。
林姝蔓转移话题:“对了,静姐姐呢?”
宋若静慢了吴青杏一步,这时方缓步走来。
三个姐妹相聚,寻到处树荫下,叽叽喳喳聊起天来。
正说得欢,吴青杏用胳膊肘戳了下林姝蔓,压低声音道:“你们看卫怡衿。”
两人顺着她手指方向望去,俱是一怔。
只见卫怡衿身着粉色衣裙,发髻上簪着只蝴蝶穿花玉簪,整个人清秀动人楚楚可怜,正眼眸含情望着身前的人,简直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而她身前之人一身黑色锦衣,衣角细密的暗金色纹路如此眼熟。
林姝蔓心突地跳动一下,抬眼望去,果见贺千空眉头紧锁,眼中烦躁之色浓厚,周身弥漫着肃杀冷清之气。
她手指不由自主蜷缩起来,心底似乎被人用手指轻戳一下。
吴青杏在一旁小声嘟囔:“天呀,也不知道卫怡衿怎么想的,这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