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姝蔓给她的见面礼除了一副头面,便是用荷包装的银锞子,贺芳芜举起荷包给众人看,果见荷包中只有角落鼓起来,看着颇小。
卫氏第一个反应过来,训斥:“你这孩子,那是你嫂子给你的心意,哪里轮得到你说三道四。”
孙氏也道:“是呢妹妹,多少都是心意,你快收下吧。”
这两人一唱一和,反而将事情坐实,镇国公脸色隐隐有些阴沉。
贺千空沉下了脸,刚想起身便被一旁的林姝蔓制止。
他一回头,便见林姝蔓娇笑,眨了眨眼,似乎让他放心。
林姝蔓理了理衣角,叹了口气,“妹妹,我新嫁本不应多说,可娘也说了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嫂子便多嘴两句,你这性子在家还行,在外可得改一改。”
这一番夹枪带棒,贺芳芜脸都绿了:“嫂子你是什么意思?”
林姝蔓不理她,使了个眼色,身后海棠点点头拿了荷包道:“芜姑娘可能不了解,林府与亲朋见礼用的皆是这种梅花纹荷包,里面装的锞子也是特制的。”
说罢海棠取了个荷包,举起来让众人瞧瞧,小小荷包里面居然是个金锞子!
只这一小块金锞子,便有三十两,价值远超银锞子!
林姝蔓不紧不慢道:“林家用荷包装着是不想露富,世家贵族用金锞子的不少,金银重量不一样,贵女们从小耳濡目染方能分辨出来,我还当妹妹知道呢。只是妹妹以后还是了解点,误会了嫂子没关系,万一误会了贵人的赏赐,可有些不妥。”
贺芳芜脸彻底绿了,连带卫氏脸色也不好看,谁能想到林姝蔓出手大方居然用金锞子!
镇国公喜不自禁,贺家在他这一代才算步入世家贵胄,这些高门贵族的体面规矩他早就想知道了,一听林姝蔓的话他狠狠点头:“对,儿媳说的甚好,芜儿你今后可得学着点,你大嫂可是名门贵女!”
贺芳芜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不想对林姝蔓低头。
卫氏看在眼里,轻咳道:“公爷,是不是该让千空小两口进宫谢恩了。”
镇国公点头:“是该去了,可别去晚了。”
一旁的贺千空早已不耐烦,听得此话起身行个礼,拉住林姝蔓便往外走去。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一拉之下便将林姝蔓整个玉手包在手心中,他的掌心干燥炙热,婵娟热流从两人肌肤相接处涌入。
林姝蔓被拉扯着跨过门槛,穿过小院,他步子大,走了几步林姝蔓便有些吃力。
“世子,停一下,我有些跟不上你。”她喘着气道。
贺千空停下脚步,目光有些疑惑的转向她,视线触到她水红色金丝襦裙,似乎明白了什么般,他挑了挑眉:“难道昨夜还没恢复?我抱你?”
“不用!”林姝蔓鬓角发丝都立了起来,小脸通红断然拒绝。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她以后怎么见人!
林姝蔓放缓语气:“世子爷走慢点便好,还有……“
她吞吞吐吐,视线移到两人交叠的双手,在外拉拉扯扯实在有些羞赧。
可不知贺千空不明白还是装傻,他只是道:“我放慢脚步,走吧。”手指纹丝不动,拉着她一直上了马车。
今个天有些阴沉沉,阳光被乌云挡住,凛冽北风呼啸刮过。
待上了车,贺千空递过一个手炉,塞进林姝蔓手心。
“你不是怕冷么,拿着点。”
这是一个紫铜八角五蝶捧寿火炉,内里早已放置好炭火,炉身暖意融融。
林姝蔓没想到上元节一席闲话他居然记到现在,手中火笼似燃起了一团火,从掌心燃到心脏。
帷幕随着风忽起忽落,马车踩着粼粼之声缓缓前行。
“你无须理会他们。”贺千空忽然开口。
愣了一会林姝蔓才明白他指的是卫氏他们。
林姝蔓纤细玉手把玩火笼,淡淡道:“夫妻一体,我不想给世子惹麻烦。”
卫氏不可怕,可怕的是孝道,和贺千空背后无数双饱含恶意的双眼,只要贺千空行错一步,他们便如蝇虫嗡嗡而至。
“况且。”她话锋一转,“世子也不用担心我,我可不是好欺负的,她们打我的注意可是选错人了呢。”
马车又行了半个时辰,到了宫殿门口,两人下了马车,早有小太监等在殿门前。
贺千空要先去成景帝处谢恩,林姝蔓则随着皇后宫中大丫鬟春晓去了凤仪宫。
凤仪宫中,地龙烧得旺盛,刚一进屋,暖意扑面,厚厚的大氅根本披不住。
林姝蔓解下身后赤红的大氅递给一旁婢女,裣衽对上首皇后行了礼。
皇后叫了起:“千空长在本宫膝下,如同本宫孩儿一般,你既嫁了他,也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多礼。”
林姝蔓这才直了身子,见皇后下首还坐着个妇人,身着素色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