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小厮指引进了芙蓉宫,温度骤降,四下清爽异常,空气清新,处处蝉鸣鸟叫,百花争芳。
周遭命妇贵女繁多,身着轻纱襦裙,色彩艳丽,头戴样式繁琐的头饰簪子,流光溢彩。
贺青青往日也去过几个宴会,却没有一个如此隆重、华美,她不禁有些怯怯的,想要拉林姝蔓的手。
可贺千空眼风一扫,似是警告,吓得贺青青胆怯下,只得跟在林姝蔓身后,不敢动作。
林姝蔓自小跟着王氏,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根本不惧,反倒饶有兴致欣赏两侧风景。
芙蓉宫因地制宜,朱雀楼阁星罗棋布于青山绿水之间,四周绮楼绣户鳞次栉比,回廊蜿蜒点缀山间,如云上仙境,阳光下,奢侈富贵至极。
众人行了半刻钟,前方曲折的小径蜿蜒分叉,分成了两路。
小厮乐呵呵道:“各位请吧。”
男女宾客分作两队。贺千空有些不放心,捏了捏林姝蔓软若无骨的玉手,轻声道:“有事便来找我。”
儿子儿媳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腻歪,镇国公实在看不过眼,却不敢对贺千空表达不满。
林姝蔓亦有些脸红,点了点头,“世子放心吧。”
男宾不再停留,沿着左边藤蔓缠绕的小径前行。
林姝蔓远远望着贺千空的背影,消失在深深浅浅的绿意之中,才转身。
贺芳芜冷哼:“腻腻歪歪。”
她声音不小,几人皆听到。
林姝蔓只微微一笑,并未多说。
孙氏却眼神复杂。是腻歪,可这样的腻歪哪个女人不喜欢?像贺驰宇,看都没看她,她的心肠瞬间冷了一半。
卫氏不想训斥女儿,只是道:“好了,芜儿,我们也走吧。”
众女眷沿着右边曲折婉转的林荫小路前行。
贺青青终于吁了口气,快走几步,挽了林姝蔓的臂弯,轻声道:“嫂嫂,我有些怕。”
林姝蔓才注意她,莞尔:“你初来这大场面,害怕正常。放平心态,礼仪得当,跟着我,没事的。”
贺青青乖巧点头。幸好贺千空走了,他在,任何接近嫂嫂的人都会被他死死盯着,着实可怕!
穿过逶迤曲折的小径,迎面便是一个圆形拱门,其上缠绕着各色绢花,匾额上书“芙蕖院”三个大字。
众人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一阵凉意。
视线所及之处,处处是碧波荡漾,湖面朵朵红艳的莲花挺立,荷叶清香,荷花摇曳,伴随着湖边吹拂的缕缕微风,真是个消暑的好去处。
院中坐落水榭,依水而建,先到的女眷多聚集在水榭之中,轻摇团扇,细声细语。
见一行人出现,早有命妇迎了上来打招呼。她们跟卫氏打了招呼,大多凑到林姝蔓身侧问好。这个夫家是工部侍郎,那个是京都府尹,各个丈夫身居要位,却抢着上前和林姝蔓攀谈。
一时间,林姝蔓的风头盖过卫氏,仿佛是贺府真正的女主人。
贺芳芜眼睛冒火,这个女人,她在果然就没好事!这些妇人也是瞎了眼,巴结这个女人!
她不知道的是,各个命妇都不是傻的,心里自有一番盘算和思量。
林姝蔓娘家是广平侯府,夫家又是镇国公世子贺千空,身份本就比卫氏超然,再加之宴请大单于那晚,贺千空表现出来对林姝蔓的异常重视,得了夫家尊重的女人不稀奇,可得了丈夫这等疼爱,她的每句话都有极大的分量。
贺千空本就是天子近臣,想巴结交好他的王公贵族无数,只不过碍于他的性子,无人敢上前。可林姝蔓性子温婉,那些心思活络之人,自然立即让自家夫人和林姝蔓套近乎。
打类似盘算的人不少,一时间,聚在林姝蔓身畔的主母命妇,各个身份高贵,却对林姝蔓嘘寒问暖,态度恭敬。
林姝蔓只心念一转,已经猜到了七七八八。面上却不显,只挂着笑,挨个应付。
林姝蔓这边有多热闹,卫氏那边便有多冷清,只有几个卫家亲戚上来攀谈。卫氏年岁大,沉得住气,没有表示。贺芳芜却已经气到不行,狠狠瞪着人群中的林姝蔓,心头恨意翻涌。
夏日暑热,林姝蔓着了一袭芙蓉色绸面团花银丝碧霞襦裙,手执一柄美人蕉薄纱菱扇,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她乌黑发髻上只别了一只缠金南珠桃花簪子,在日光的照应下,如明珠一般耀眼。
这光芒刺痛了一旁卫怡衿的眼,手心里的素白帕子要被她揉碎。
不过没关系。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兴事,卫怡衿嘴角上扬。以后这一切都是她的,衣裳、珠宝、首饰,还有这些命妇的阿谀奉承,谄媚谦卑,都会是她的!
林姝蔓不知这些,只应付各个妇人,待闲聊了半晌,她又牵了贺青青笑道:“这是我们府上大姑娘,最合我眼缘,如亲妹妹一般。”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