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等指责控诉,贺千空苦笑摇头。
林姝蔓咬紧下唇:“你还笑?!”
贺千空一把将小姑娘拉入怀中,勾起嘴角:“我没有介意。只是……不想你太过劳累。”
他可怜娇妻昨日一场无妄之灾,即便肉送到嘴边也忍着没吃,却不想让她误会了。
林姝蔓愣愣的,待回过神,金豆子却掉得更厉害了,“真的么?”
跌宕起伏的心,终于完全放松。
贺千空皱眉,不明白为何她哭得更厉害了,只得揽着她单薄的肩头,笨拙的轻拍她白皙的后背。
只她还哭的厉害,不停下,男人蹙眉,忍无可忍,一把摁住她后脑,蛮横强势、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林姝蔓呆了一呆,半晌才伸出细白的手臂圈住男人脖颈。
小姑娘少有的热情,男人根本挡不住。
可他一狠心,还是推开林姝蔓,将她揽入怀中。想起小姑娘的莫名担忧,他不由失笑。
这一笑可惹怒了林姝蔓。
她推开男人坚实的胸膛,扬起下颌不满道:“世子笑什么?”
一番哭泣动作,她额发间凌乱的发丝被汗水打湿,呜呜咽咽,白生生的小脸布满泪痕。
贺千空捏住她柔弱无骨的小手,“夫人真可爱。”
可以凶狠异常,也可以柔软多情,能在赏花宴上挺着伤痛坚持完宴会,能面对匈奴人的威压豪不落泪,却也能为一点小事情哭得伤心难过。
他的小姑娘,怎么能如此软糯可爱又坚韧。
他好想将她放在手心,倾心呵护,外面的这些风风雨雨,不要伤到她半分,他也不许伤到她分毫。
思及此,贺千空眼角也有些红意,瞳孔深邃,透着一股凶狠,烛火红澄澄,更衬得他隽美英挺。
林姝蔓不知他心中所想,却听得他话中的柔情,脸色通红,水眸荡漾,含情似水望着男人。
这幅模样看的贺千空心猿意马,想到小姑娘提的请求,男人敬谢不敏,伸手揽过她的肩头,轻声道:“夫人,我们该歇息了。”
夜这么长,这么深,总要做些什么。
夜深露重,夜风徐徐,今夜朗月阁屋外当值的海棠,眼下挂着浓浓的淤青,又是一夜没睡。
第一次当值的雪梅,欲哭无泪,见屋内动静直到三更天还是不停,不由担忧:“海棠姐姐,这……得到什么时辰啊”
海棠淡定自若:“着什么急,还早着呢。”
果如她所言,直到天蒙蒙亮,里面动静才停止。
第二日,便是一向守时准点的世子,第一次没有早起练武。
海棠暗叹,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两人一直睡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光微熹,才懒懒起身。
贺千空还是早些起身,对榻上林姝蔓轻声道:“还早,你劳累了多睡会。”
本还有些惺忪睡意的林姝蔓听了这话,面红耳赤,红着脸瞪了男人几眼。
只她中衣半褪,露出如雪的肩头,眼尾红艳艳,这一瞪,除了撩拨得贺千空喉头一滑,毫无用处。
只是瞥了眼天色,贺千空遗憾的压下冲动。
还不知道差点没逃过一劫的林姝蔓,懒懒在榻上又躺了半刻钟,方才起身用膳。
此刻,天已经大亮,贺千空极快用了膳,便上朝离去。
林姝蔓懒洋洋歪在红漆木镂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抿几口莲花藕粉粥,听海棠闲话。
海棠给她挟了个水晶虾饺,随口道:“夫人听说了么,正院那位今日发疯,叫了卫小娘子过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正院那位便是卫氏,如今府内奴仆下人对她避之不及,只因自卫氏崩溃后,对院中奴仆又打又骂,听说打死了两个小婢女,从那之后,以往门庭若市的正院变得门可罗雀,再无婢女敢经过,对卫氏也都隐晦的叫“正院那位”。
林姝蔓咬了口虾饺,咽了下去方道:“今日小厨房新来的厨娘早点做的不错,等会你派人赏点东西。”
对卫氏,她再不想分什么心神,只是卫氏叫了卫怡衿,是发现了什么?
贺芳芜一事后,镇国公府上兵荒马乱,无人顾及卫怡衿,开始镇国公与卫氏还三番两次问卫怡衿赏花宴上一事,到后来,再无人问津。她好似被满府遗忘。
可卫氏还是想起了她。
被请进正院,卫怡衿一路战战兢兢,曾经的正院早已落寞,只有屋内各色落了灰的陈设,才能窥见往日的荣光。
屋内伺候的奴仆也只剩下零星的几个,皆嘴角下翻,苦大仇深。
榻沿的帷幕已经落了灰,原本轻盈飞舞的轻罗纱帐沾满了尘螨,厚重的停滞在空中。
一切都充满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包括榻上的卫氏。
卫氏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色蜡黄,只有